互換身體?
崇禎眼神閃爍,雖然不知道彆嗶嗶是什麼意思,但崇禎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這不是什麼好詞。
“朕……”,他生性多疑的毛病又犯了,不斷的攥著手指又鬆開。
心亂如麻。
嘴裡喃喃的說著:“朕要怎麼辦?憑什麼他一句拯救大明,朕就該信他?”
可眼下大明日薄西山,他已獨木難支。
良久,
崇禎一咬牙心一橫,“朕倒要看看,大明天傾,你又能如何?”
“朕要如何相信你不是妖法?在誆騙朕?”
“是不是妖法,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朱常淦:“到時候我叫你一聲,你隻要答應,我就和你對換身體。”
結束完通話,崇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後背早已經濕透。
剛剛看亡國場麵,恍若隔世。
看著過來攙扶他的王承恩,他再也控製不住,猛地抓住對方的手,悲不自勝道:“大伴,大明滅亡,朕是罪魁禍首啊!”
“皇爺,您這是乾嘛啊?太醫馬上就到了。”
“不用,朕不用,朕沒有病。”崇禎將所有人趕了出去,喃喃著,“朕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朕真的是亡國之主嗎?”朕不信……倒是要看看,伱又能如何?”
……
翌日,
鐘鼓司便敲鼓響鐘,宮門打開。
文武百官入朝,文官由左掖門進入,武官則由右掖門進入。
入宮之後,大臣們先要在金水橋以南,依據品級排列好隊列。
“啪~啪~”
黃絲編製的靜鞭揮動,發出巨大響聲,使人肅靜。
崇禎昏昏沉沉中猛然驚醒過來,“要上早朝了?什麼時辰了?大伴,你怎麼沒有叫醒朕?”
崇禎一朝,堪稱勤勉的典範,與嘉靖、萬曆形成了兩個極端,一個是除了亡國那一天沒收上朝,一天不落。
另一個是24年不上朝。
“皇爺,昨兒個您龍體欠安,就想著讓您多睡一會兒。”王承恩早已經侯在外麵,聞言進來伺候崇禎更衣,“皇爺,不慌,還有時間。”
鳴鞭之後,大臣們要依次過橋,然後一路走到太和門,丹墀,在禦道兩側相向站立等候。
期間還有監察禦史在旁監督,記錄在案。
所以走不快。
等崇禎全都準備妥當,到達禦門的時候,鐘鼓司開始奏樂,五傘蓋、四團扇跟上。
在登禦座的時候,崇禎的視線猛地一黑,又不是王承恩扶了他一把,差點摔下來。
一番行禮之後,
早朝開始,
第一階段,一般是接見入京離京的官員。
……
而與此同時,襄王府的朱常淦卻剛剛醒來,在和父王朱翊銘請安之後,回來吃了點東西。
看了下時辰,日頭都快升起來了。
「是否已經準備好與崇禎對換身體?(注:對換期間,對方可以選擇是否繼續聽本體的聲音)」
“準備好了!”
朱常淦呼叫崇禎,“喂,崇禎可以聽到嗎?聽到請答應一聲。”
早朝之上的崇禎正聽著下麵議論,猛然聽到耳中的聲音,不由一震,瞅了一眼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低聲說道:“可以聽到。”
“馬上就交換身體,做好準備。”
崇禎卻再次猶豫了,“朕想再問你一句,你要如何拯救大明?”
朱常淦有些無語,這臨門一腳了,“你就說要不要拯救大明?”
“要啊,但……你得告訴朕,如何拯救大明?”
“其他的暫且不說,大明眼下最要緊的是沒錢,我過去第一步就是先弄錢。”
“那你要怎麼弄錢……”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意識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朕……”等崇禎再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站著的丫鬟,豁然睜大眼睛,“這是哪兒?”
“世子,這是在襄王府內啊?”
崇禎猛然起身,衝到門口,看著與皇城之內截然不同的朱牆琉璃瓦,再看桌子上,眼前還有已經喝完的米粥。
肚子的飽腹感。
愣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驚呼道:“襄王府?竟真有此等妖法?”
自己還沒有問完,怎麼就已經和朱常淦交換身體了?
臉色不由氣的烏青。
“咦”崇禎怔了一下,好像可以選擇聽到自己本體發出的聲音。
……
在對換這個問題上,朱常淦有絕對的主導權,隻要崇禎一聲,對方答應了,就可以實施對換。
恍然之間,一道光閃過。
朱常淦便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禦座之上,下麵黑壓壓的一片文武百官,都穿著朝服。
哦豁~已經對換過來了?
與此同時,
朱常淦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條隻有他自己才能瞅得見的信息提示。
「姓名:朱常淦」
「主線任務拯救大明朝完成度:0/10000」
「大明朝國運值:-10086,(國運值與百姓是否安居樂業成正比;國運為負,則天災人禍不斷。)」
「已延續大明國祚:0」
「壽命獎勵:0」
「資金獎勵:0」
「其他獎勵:0」
朱常淦摸了摸龍椅,不由有些小興奮。
一旁的王承恩離得稍微有點遠,沒有注意到“崇禎”剛剛的異常。
如往常一樣上前一步,“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
就是老規矩,大事兒直接在朝堂上討論,小事兒就直接上疏。
如今的早朝剛過了第一階段,也就是接見完入京離京的人員。
接下來早朝的第二個重點環節:處理邊關緊急要務。
初來乍到,
朱常淦就是一招,在沒有摸透之前,看你們表演。
兵部尚書楊嗣昌:“陛下,賊人張獻忠連克數城,臣奏請再次增兵,另外“剿餉”遲遲沒有到位,將士們缺餉毫無鬥誌,張獻忠部愈加猖狂。”
首輔溫體仁眯了眯眼睛,“陛下,如今各地都沒有可用之兵,不知可否讓勇衛營前往剿匪。”
工部尚書劉遵憲上前一步,“啟稟陛下,修築京城防務所需的銀子不到位,工部無法動工,眼下馬上就要入冬,石料、木料也無法入京。”
眼見,邊關要務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朝會自動進入第三個環節:處理朝廷內部要務,也就是“奏事”環節。
“咳!”
每個官員在奏事之前,都會咳一聲。
稱為“打掃”,這其實也有打招呼的意思在裡麵,從而避免兩個人同時出班造成混亂和尷尬。
禮部左侍郎薛國觀先站了出來,“陛下,蘇州府推官周之夔、文人陸文聲狀告張溥、張采創立的複社,“結黨恣行”,“把持武斷”,“朋黨蔑旨”詆毀大明朝綱,提學禦史倪元珙、海道副使馮元風卻包庇之……”
立馬有一個官員語氣尖銳的說道:“陛下,複社乃是學生們讀書的地方,談何“結黨恣行”,“把持武斷”?”
“大奸類似忠誠,大佞看上去真誠,陛下怎能讓薛國觀、溫體仁這樣的大奸之輩掌控朝堂八年之久,臣以為這是溫體仁狹私報複!”
“……”
下麵的朝臣吵吵的不可開交,朱常淦卻是一個字也不說,隻是看著他們。
這讓包括王承恩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吏部右侍郎劉宇亮眉頭緊皺,“陛下這是怎麼了?這麼長時間,一個字也沒有說過?”
“不知道啊,聽說昨日發了癔症,在乾清宮裡麵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自己對著自己說話”禮部左侍郎薛國觀低聲說道。
官員們一個個交頭接耳,
而朱常淦則是看著下麵的一個個人,將他們給記在了心裡。
同時也在快速的梳理大明朝如今的現狀。
朱常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個人。
一個站在朝堂的最前麵,老神在在的首輔溫體仁,一愣不吭,除了剛剛軍政要務,他說了幾句,朝中的這些紛爭似乎與他無關。
明史奸臣傳上麵占據頗多筆墨的人物。
崇禎為人剛愎多疑,他臨朝的十七年中,內閣輔臣多至五十人,更迭頻繁,有如走馬燈。
唯獨溫體仁能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長達八年之久,而且頗受寵信,形成“遭溫”現象,耐人尋味。
所謂遭溫,“溫”與“瘟”諧音,意為崇禎皇帝受到溫體仁蒙蔽,如同“遭瘟”一般。
溫體仁劣跡昭彰,卻被皇帝重用,引得輿論嘩然,北京城裡麵民謠四起,傳唱“崇禎皇帝遭溫了。”
“遭瘟”這兩個字,便能顯現溫體仁的厲害。
從最先開始與周延儒聯手,把競爭對手錢謙益、錢龍錫排擠出中央政府,並且把他們搞得身敗名裂;接著又把他的合作夥伴周延儒趕下台,最後自己當上了內閣的第一把交椅——內閣首輔。
崇禎如此多疑的人,竟然能如此倚重他,便可見他能力不一般。
隻是可惜沒有走正道。
朱常淦又看向了溫體仁的親信,吏部右侍郎劉宇亮,禮部左侍郎薛國觀等一眾人。
除此之外,就是吐沫橫飛的東林黨的一乾文臣。
出口成章,文采斐然。
朱常淦搖了搖頭,說了一句,“都是一群精明乾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