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陳長生拋了一下碳火,說道:“林大夫呢?陳某聽林大夫口音,似乎也並不是營山坊人士,好像更偏向於北邊。”
林大夫點頭道:“是嘞,我是後來在這裡落腳的,有些年頭了,那時候跟著哥哥姐姐到處跑,覺得這兒清淨,就留在這了。”
“卻不知林大夫故鄉是在何處?”
“已經沒了……”
林大夫說道:“當年戰亂,村子都荒廢了,後來也會去看過,破敗的不成樣子了,而且原本的兄弟姐妹也在外麵成了家,便也就沒再回去過了。”
“這樣嗎……”
陳長生輕歎了一聲,說道:“世道磨人呐……”
“誰說不是呢。”林大夫隨之也歎息了一聲。
陳長生頓了一下,卻又抬頭問道:“陳某隱約間覺得林大夫有些熟悉,不管是施針的手法還是把脈的樣子,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林大夫聽後愣了愣,說道:“小兄弟也懂醫術?”
若不是懂醫術的話,誰又會看出這些呢。
“隻是懂一些尋常東西罷了。”陳長生笑道。
林大夫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可是有林姓之人給小兄弟看過病?”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倒是不曾。”
他頓了一下,問道:“林大夫的祖上是世代行醫嗎?”
林大夫搖了搖頭,說道:“倒是沒有,也隻是我們這一輩才開始行醫的,當年村子荒廢,我們這些小的被兩位心善的醫者夫婦收留,那段日子裡師父師娘傳授了我們一些醫術,我們兄弟姐妹幾人也自此走入了醫道,後來分散在各地,雖不說大有名氣,但總是有些技藝傍身,能有口飯吃。”
他思索了片刻,問道:“既不是林姓之人,那會是誰讓小兄弟覺得熟悉呢?”
陳長生道:“在上京城時,陳某遇到過一位醫師,常被人稱作文竹醫師。”
“啊!”
林大夫恍然,說道:“是五哥!”
在陌生人口中聽到曾經親人的消息,林大夫自然是無比激動的。
林大夫連忙問道:“小兄弟遇到了我五哥,卻不知道他如今怎樣?過的可好?”
陳長生點頭道:“文竹醫師早年還為官家醫治,那時候一切都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林大夫點了點頭,說道:“往年五哥寄信給我,倒是提起過此事。”
陳長生道:“那些年裡,文竹醫師似乎一直都在找人,陳某一個友人與其聊過些許,聽他說他遊曆四方,也是為了尋找一個人的蹤跡,但最終卻都沒有結果。”
林大夫說道:“五哥要找的便當時收留我們的醫者夫婦,也就是我們的師父師娘,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也就五哥一直對於此事尤為執著,當年我也在各地找了些許歲月,無果後才在這裡安置下來的。”
他歎了口氣,說道:“倒也不是我們幾個不孝,隻是這茫茫人海,想找到師父師娘實在是太難了。”
“這倒也不怪你們。”
陳長生自然是知曉的。
童知喚跟桃兒處理完二老的喪失過後便在天下遊曆,從來都是居無定所,就算有人順著消息找到了秋月坊,最終也隻能撲個空。
說起來,他也有好些年沒見過童知喚跟桃兒了。
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樣。
算算年月,童知喚似乎已經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