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仗隊伍跟在他們的身後,阮王站在殿門口,遠遠地看著他們被簇擁著的身影,心間感慨萬千,如果……如果她還在,看到女兒這樣美麗,應該也會很開心的吧?
出了宮門,太子與太子妃的鑾駕已經好了,宮人、侍衛、官員跪了一地,太子牽著楚天妤兩個人慢慢地走上了鑾車。
有人大膽抬頭看向太子兩人,卻在看清楚那絕豔的美人是楚天妤時猛地一愣,隨後哆嗦著推向身邊的官員。
“那不是楚天妤嗎?”
“什麼?”
另一位大臣也是一愣,隨後抬頭看去,隨即一個個呆若木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沒有人說起楚天妤是阮王的女兒,也沒有人說起她會封大長公主如此尊貴啊,而且……而且……有人想起已經死儘的江國公府,一巴掌拍在地上,驚道。
“這江國公府是瞎了眼睛啊,當初楚天妤那般掏心掏肺,換不來他們一個好結果,如今被滿門抄斬,他們要是活著看到這一幕,還不知道會後悔成啥樣。”
“哎,那沈軟軟不也是公主嗎?怎麼沒看到人了?”
“聽說見江景年不行了,跟彆的男人跑了,她那公主哪有楚天妤有分量,這可是大長公主,她父親可是當年讓人聞風喪膽的戰王,且楚天妤又美又睿智,哪是那種小賤人能比的。”
“得虧國公府死光了。”
……
華麗的大馬車在儀仗的聲樂和熱鬨的喧嘩裡緩緩前行,東廠、西廠、禁衛軍同時在前麵開路,威嚴與華貴幾乎充斥在整個京城裡。
“天妤。”
太子緊握著楚天妤的手,轉頭溫柔似水的看著她,楚天妤淺淺笑著,輕聲道。
“太子,今生隻願你我都不相負。”
“好!”
太子鄭重點頭,兩人同時看向前方,步入鬨市的時候,周圍的百姓已經密密麻麻地圍在了兩邊,哪怕今日依然寒冷,可他們卻全都出來了,擁擠著抬頭看向大車上那華貴又絕美的兩個人。
“好美啊,太子和太子妃都好美啊。”
“這太子妃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天妤……”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天妤笑著抬頭,便看到錢多多站在旁邊酒樓的二樓朝著她招手,她的身旁依然是一身小廝打扮的宸王。
見到她們看過來,宸王亦朝著他們揚起笑容,眼裡都是清明。
“啊……”
有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酒樓裡的說書先生這兩天講的故事,不正是咱們的太子和太子妃嗎?”
這兩天京城瘋狂地傳著一個很美讓人很心疼的故事,眼下想來,指的不正是他們嗎?
一時間百姓們看向楚天妤和太子的眼神裡一片炙熱,在他們的眼中,太子和未來太子妃那是天上下來的仙人,他們到凡間來,不過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呢。
“也不知道我的母親能不能聽到消息。”
楚天妤笑容滿麵揮手和大家打招呼,看到孩子多的地方,便抓了一把銀果子扔出去,身後的侍衛們也擔著一筐一筐的銅錢正在給大家分著,不到半個時辰,圍觀的百姓便越來越多,最後萬人空巷。
禮官高聲唱誦的時候,百姓們便紛紛下跪,高喊殿下千歲千千歲,太子牽著楚天妤起身,笑看著百姓們,朗聲道。
“本要十天之後與你們見麵,可孤與天妤能有此姻緣,當感謝天地,感謝你們,故匆忙出宮。”
“殿下……”
百姓們見太子和太子妃這般重視他們,一時間激動得眼中含淚,齊齊磕了下去,楚天妤抬手道。
“大家快起來吧,天氣寒涼,地麵濕滑,不必跪了。”
“是。”
人數太多,百姓們隻能相互攙扶著慢慢起身,馬車亦隻能慢慢前行,太子看著他們。
“吩咐下去,孤與天妤大喜,大夏國亦同喜,賦稅三年減半,天災人禍的州縣賦稅全減。”
百姓們聽說賦稅減半,而且是三年,頓時大喜,齊齊高呼太子、太子妃殿下千歲,一時間街巷裡的氣氛高昂到了極點,百姓們對太子的崇敬也高到了極點。
楚天妤淺笑,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她們的婚事一定,太子和太子妃就會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功德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馬車正在緩緩前行的時候,正前方突然間人潮湧動,人群似乎被擠開,接著十幾個年輕但卻像是曆經了風霜的百姓齊齊跪在了太子的麵前。
“停!”
明玉揚手,座駕緩緩停下,大家這才看到那幾十名百姓雖然來勢洶洶,但眼中卻都閃著淚花,且重重跪在了太子和太子妃的麵前,重重磕頭喊道。
“太子、太子妃殿下救命啊,殿下救救草民們吧。”
楚天妤長睫輕眨,倏地握緊太子的手,暗示他麻煩來了,太子亦是回握了一下她,示意知道,明玉上前兩步問他們。
“起來說話,究竟因何擋駕?”
擋駕的百姓們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雙眼凹陷,臉上黑一塊白一塊,頭發裡全都是泥垢,大冬天的裸露出來的身體部位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傷痕,從他們說話的口音聽他們應該不是京城周邊的百姓,看著像是從彆的地方逃難過來的。
“殿下,草民們都是從柳州一路逃過來的,那兒已經屍橫遍野,洪水泛濫,看不到一間房屋,看不到一座山,已經全都被……全都被洪水淹沒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卷走,也不知道多少人死無全屍……”
“殿下,她們都想逃,可是誰也跑不過那洶湧而來的洪水,就算是抓住了大樹,就算是爬到了高處,可洪水眨眼間就追上來了,把他們都吞沒了,殿下,您救救草民們吧。”
百姓們被他們那淒涼的模樣驚得一身毛骨悚然,又見他們一個個眼中驚恐滿滿,淚流滿麵拚命磕頭的模樣,也一個個的紅了眼眶,柳州大水他們早就聽說了,隻是沒想到竟如此的嚴重,這……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