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人自認為謀略才情第一,一旦開始思慮,就會方方麵麵都想到,如果程江南和楚南楓在邊關還好好的,他自然也會想到程府會與他們裡應外合,眼下程江南他們出事,那自然就不能做什麼了。
“這件事情不要透露給程府,免得老太太聽了身子出事。”
這麼說著皇帝站了起來來回踱步,的確是有人送了一封密信進來,與他說楚天妤是阮王的親生女兒,程府這麼多年看似低調,實際不甘又奮進,不但富可敵國,手握兵權,隨時可與皇宮一搏。
皇上派了自己的暗衛出去火速查程府的財產,卻又發現程府的生意一落千丈,且大部分家產都送進了宮裡,自己也不過是兩百萬的銀錢而已,剩下的便是一些莊子園林鋪子而已。
至於楚天妤。
阮王所說也是事實,因著程紫鳶的關係,他與程府的關係極好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把女兒托付給程紫鳶也很正常,像他這種被追殺的人,恐怕也隻有程紫鳶可以依靠了吧。
如果他在外麵有勢力,女兒大可交給天心國的忠仆,而不是不遠千裡到大夏國來,說到底,他還是覺得大夏國安全,對大夏國有感情的吧。
這麼想著,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好看,回到龍椅上的時候,幾乎平和了起來。
“臣與程家認識多年,多少有些情誼在,天妤養在紫鳶名下,她們母女二人受儘苦楚,過得十分卑微,甚至幾度差點失去性命,臣若是有什麼勢力,哪會讓她們過那種日子,皇上,還請您明察,還臣和程家一個公道。”
說罷。
阮王一撩長袍,跪在了皇上的麵前,深深拜下去的時候,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起來吧,既然進了宮就安心住下,反正這座皇宮你也沒少住,想必還熟悉著,你以前住的宮殿都收拾出來了,過去看看吧。”
“是。”
阮王高興的應下,甚至還帶著一絲感激,皇上指了指四幅畫像。
“你可知這四位公主都品性如何?”
阮王看了一眼,隨後搖頭。
“臣離開天心國多年,實在是不知道宮裡都出了什麼樣的子嗣,這件事情臣怕是幫不到了。”
皇上對於這個答複很是滿意,若他能條條是道說出來,那他要住的就不是以前的宮殿,而是地牢了。
“父皇,就這位吧。”
太子隨意地指了其中一幅,皇上挑眉。
“怎麼?對這三位的容貌不滿意?”
太子點頭。
“帝氏一族的容貌,不論男女,皆是驚為天人,這幾位公主的容貌確實是一般,反倒是這位戴著麵紗的,目光清澈,一身正氣,不如就她吧。”
皇上看向楚天妤的畫像,隱隱的總也覺得哪裡有些熟悉感,阮王不露聲色朝著那畫像走了過去,皇上一看,可不就是與阮王有些相似嘛,不過也對,皇室中人眉眼相似都屬平常,遂點頭道。
“那便選這位吧,讓他們把這位公主的碟子先呈上來,接下來的事情讓鴻臚寺先接待著,一切事宜等兩國見麵再說。”
“謝過父皇,父皇,兒臣送阮王殿下去常恩殿吧。”
“恩。”
待皇上點頭,太子便和阮王一起轉身離開,起先他們都保持著距離,一前一後的規矩走著,待到離開了皇帝的範圍,太子便轉身待阮王上前才與他道。
“程家與孤正在查這件事情的起因,您不必過於擔心,一切有我們。”
“好,我不擔心,你會處理好的,是不是?”
阮王笑看著太子殿下,在他看來,太子才是有勇有謀的好兒郎,皇帝的個性過於陰鬱,也太會恩將仇報,不是良君。
而且他看出來,如果隻是忠於皇上,或者是聽命皇上,還好一些,如果是幫了皇帝的人,皇帝就會生出一種這人以後一定會攜恩圖報,一定會威脅朕,所以朕要先下手為強地歹毒。
他似乎很熱衷於這種惡毒,並且以為自己很聰明!
“是,孤會處理好,絕不會讓您、天妤、程家出任何一點差錯。”
阮王聽著眉眼裡便染著笑意,看向遠處被風揚起的花枝,接著說道。
“若是我知道天妤在這裡過得不好,我一定會把她帶回天心國,她在天心國是可以接替皇位的存在,太子殿下,您要知道。”
太子的長睫狠狠地顫了一下,心臟處一下子疼痛了起來,苦笑噙在唇邊的時候,他知道,彆說是天妤真的離開,就算是想一想,他都會痛苦得無法自抑。
正說話是。
不遠處的林子裡站著一道身著太監服飾的身影,見到他們過來,那太監急忙施禮,然後將一封東西交到了太子的手裡,太子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臉色狠狠沉了下去。
“怎麼了?”
阮王見太子殿下臉色陰沉,輕聲問著,太子將手中的密信倏地捏在手心。
“沈府狀告天妤殺死他府上的大夫人與女兒沈十鳶。”
這裡說的沈十鳶自然指的是與沈大夫人一起在園子裡遊玩的那個雙胎,並不是真正的十鳶。
“這幕後操縱的人倒是很會下手,知道一件接著一件。”
就好像有人告了一狀,接著後麵的人也大起了膽子,便紛紛告狀,如此一來,那個喜歡多想的皇上必定會覺得以前是楚天妤過於跋扈,把對方鎮壓著讓他們不敢動彈,如今好不容易找著機會,要替自己伸冤。
不得不說。
幕後的這個人深諳皇帝心理的一個人。
“殿下要讓這封信到皇上的手上嗎?”
“自然不會,而且……”太子看向那位小太監“去找明玉,他手裡有沈府的東西,全都呈到皇上的麵前去……”
“是。”
小太監施禮,然後轉身迅速離開。
找到青玉之後,青玉冷著眉眼交給他一個小包袱,裡頭全都是沈府這些年的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