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媛忙道:“我手裡有一點錢,二爺先應急用。”
傅筠一張陰沉的臉,這才稍稍緩和一點。
隻是一想到,若自己娶得人是徐西寧,此時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困境!
那一點點緩和,又陰沉下去。
他們這邊如何慪的慌,徐西寧和傅珩是眼不見心不煩。
“我院裡,留下的都是當年伺候過我父親母親的一些老仆,忠心耿耿自不必說,隻是人老了,不免腿腳不利索,又有些耳聾眼花的,他們不會故意怠慢你,有時候可能反應慢,你多擔待。”
傅珩躺了許久,精神氣兒養回來些,從床榻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朝徐西寧說。
他一句多擔待,徐西寧猛地鼻子一酸。
想起趙巍。
上一世,她才跟著趙巍去西北邊疆的時候,趙巍指著一些受傷的老兵說:“都是西北軍的老人了,論理,早該回鄉了。
隻是親人朋友都埋在這西北,他們早就沒有家了。
平時或許有些耳聾眼花的,不是故意怠慢你,你多擔待。
他們……”
趙巍有些話沒說完。
但徐西寧聽的出來。
他們也隻等著戰死沙場,一生了事了。
前世今生的一句多擔待重重疊疊。
傅珩衣裳都穿好了,卻見徐西寧站在那裡出神。
不免好奇,“是我說了什麼,讓你回味這麼老半天?我下次多說兩句?”
徐西寧飛他一眼,瞧他身上穿的整整齊齊的外袍,疑惑道:“你要去哪?”
傅珩笑道:“這屋裡隻有一張床,你我既是契約成親,難道你要與我同床共枕?我可提前說好哈,我們隻是契約,你不要惦記我。”
徐西寧一腔酸澀都被衝了個乾乾淨淨。
無語翻白眼,“趕緊滾。”
傅珩懶洋洋病懨懨的笑,靠在牆上,看著徐西寧,卻沒動,“之前說好的交易呢?什麼時候給我荊棘沙?”
徐西寧原本低著頭用手指無意識的劃拉桌上放著的一本書,聞言朝傅珩看去,“你很著急?”
傅珩點頭,“對啊,”他聲音輕微的停頓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徐西寧,“畢竟趙巍要回來了。”
徐西寧心跳猛地一顫,有些後悔抬頭看過來,不知道臉上的神色在這一瞬間遮掩的如何,但她竭力鎮定,“他回來難道要吃荊棘沙?”
傅珩卻沒答這個問題,而是抬起那隻雞爪子一般枯瘦的手,在徐西寧眼睛那裡指了一下,“你剛剛,睫毛顫的好厲害。”
徐西寧心道,我現在心跳跳的更厲害。
這算是她和傅珩交鋒以來,第一次敗走吧。
徐西寧不知如何應答,乾脆——
抬手摁在傅珩胸口。
平時她這麼摁,傅珩都要吐上一口血的。
就在徐西寧手落上那一瞬——
哇!
傅珩張嘴一口血吐了出來。
傅珩:……
難以置信的看向徐西寧,“你怎麼還欺負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