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姐,出事了!”崔穎高呼著闖入唐半夏家。
“快跟我走,要出人命了!”
唐半夏懷裡還抱著崽呢,甩開她的手:“什麼事啊?”
邊問,她邊把團團給了蘇楠。
“是、是宋溪,她回來了,要砍死宋老三。”崔穎喘著氣,急得直跺腳。
唐半夏聽得一怔:“誰?宋溪?”
那個最溫柔的宋家大姐?
記憶中,她總是靦腆的笑,默默地做許多活。
她也顧不得多問,提上藥箱,快步跟著崔穎往外走。
一溜小跑到了牛棚,那裡裡裡外外圍滿了人,宋溪手裡的菜刀已經被耿正飛奪了下來。
被許升幾個女知青壓製著,宋老三胳膊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正麵目猙獰的破口大罵:
“孽女!你這個孽女!”
“你和宋清那個孽障一樣,剛生出來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們!”
“跟你們那個娘一樣!都是吃裡扒外的賤人!”
他聲音尖刻,響徹雲霄。
眾人見他這樣,都吃了一驚。
在許多老人眼裡,宋老三一直是老實肯乾的代表,就是命不好。
先是媳婦兒給他戴了綠帽子,又是被閨女牽連至此。
所以家裡的小輩折騰宋老三的時候,老一輩總會攔一攔,要不就宋老三這名聲,會隻是斷了條腿?
現在他破口大罵的樣子,顛覆了他們以往的認知。
這真的是宋老三?
那個乾活一把好手,本分不愛說話的宋老三?
“你放屁!”宋溪惡狠狠道。
“你才是那個該死的!
阿淺又做錯了什麼,你竟連她的吃食也搶!”
宋溪蒼老了許多,花信之年,頭上已經生了白發,臉上也疲憊不已。
尤其是她的眼睛,絕望透不出一絲光亮,看得人心驚不已。
這時,劉紅芬抱著宋淺快步出來:“半夏,你來看看。”
唐半夏正好趕到,忙讓劉紅芬放下宋淺,自己細細的摸脈,半晌,她怒瞪了宋老三一眼,拿出金針,剛要脫衣,頓了頓:“去裡麵。”
“拿個火盆。”
這孩子體溫太低,不能再受凍了。
江老頭三個慌亂不已,他們牛棚裡哪有這東西。
“火盆來了,火盆來了。”隔壁鄰居拿來火盆。
唐半夏褪下宋淺的衣衫,凝神下針,一枚又一枚,足足十八枚金針,全被她紮在了女童幼嫩的身體上。
“去拿碗米湯來。”
立馬有人去,但宋淺這會昏迷著,人事不知,米湯也喝不進去。
唐半夏就卸掉她的下巴,硬核灌進去。
待到半個小時,她起金針,摸了摸脈,又一枚一枚紮進去。
這一次的位置,跟上次完全不同。
一連五次,宋淺的身體才逐漸回溫,有了點熱乎氣。
唐半夏抹了一把汗,吩咐道:“送醫院,輸葡萄糖。”
這孩子純粹是餓的,再加上冬天天冷,這才差點沒了命。
現在吃過東西,她又行針喚起了身體裡的活人氣,剩下的好好將養就是了。
劉紅芬的虛脫的坐在地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一個打下手的都這樣,更何況是唐半夏了,不過她毅力很強,拉著崔穎,又叮囑了幾句。
崔穎嚴肅點頭,記在心裡,用棉被包住宋淺,“半夏姐,還得借自行車一用。”
“在家裡,跟我媽說一聲就是。”
崔穎抱著宋淺走了,唐半夏才鬆了一口氣般,往後靠了靠,靠在一個並不寬闊的胸膛上。
下一秒,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身,讓她靠的舒服一些。
“咱們回家?”溫沐白征詢她的意見。
唐半夏微闔雙眼,搖了搖頭:“外麵怎麼樣了?”
“宋隊長把大家夥帶去大隊部了。”溫沐白一邊回答,一邊給她揉捏肩頸。
他這幅貼心的模樣,看的一旁坐在冷冰冰地上的劉紅芬,心裡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