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溫沐白沒有遲疑,向著一個方向走去,他對平城很熟悉,七拐八拐的到了一處街道辦事處。
這是很偏僻的一條街,街道辦事處攏共也隻用兩個工作人員。
他剛走到門口,屋內的門驟然從裡麵拉開,一個戴著狗皮帽子揣著手的年輕男人,罵罵咧咧的往外走,走了沒兩步,腳步倏而一頓:“圓兒?”
“石兒!”溫沐白笑了笑。
“真是你啊!”那男人驚喜道,大踏步到溫沐白麵前,揣著手轉了兩圈:“你小子,越發水靈了!”
這小子從小就長得好看,哪怕餓的麵黃肌瘦,穿的跟個小乞丐似的,但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你不是下鄉去了嗎?”問這句話的時候,男人麵上有唏噓之色。
從小他們就知道,梁圓是個沒家的孩子,他媽整天換著花樣的打罵他,不給他吃飯,後來才知道,梁圓不是親生的。
溫沐白像是沒看到他眼裡的同情:“彆廢話,給我兩張蓋了戳的空白介紹信。”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幼時遭受的所有苦難,都是為了遇到他媳婦。
年輕男人也不含糊,折回去給他拿了兩張介紹信,遞過去才問:“你要介紹信乾嘛?”
溫沐白把介紹信隨手往兜裡一塞:“明天你就知道了。”
隨後擺擺手:“走了,後會有期。”
說完以後瀟灑的大踏步離開了,身後的年輕男人看著他的背影,眸色複雜。
另一邊,溫沐白順利的搞到了介紹信,又去另外一處胡同裡的私營小菜館,打包了幾個菜,拎著回了小院。
小院裡,候行雲等的花都謝了,聽到開門的動靜,第一反應是躲起來。
等看到是溫沐白後,才放鬆的蹦出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溫沐白揚了揚手裡的飯盒:“吃吧,吃完咱們就走。”
“這麼快?”候行雲狼吞虎咽得扒飯,那樣子,真是一言難儘。
比起來,他對麵的溫沐白優雅多了,儘管他吃的也並不慢:“夜長夢多。”
快點把狗子送到京市,他也好甩脫一個大麻煩。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的,慢吞吞的吃完最後一口饅頭,瞥了一眼候行雲:“走吧,去火車站。”
兩人主打的就是一個輕裝上陣。
到了火車,買了兩張到京市的坐票,跟著人流上了火車,找到座位坐了下來...
這一邊,溫沐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平城待了不過五個小時,但卻把平城的某些人家攪的翻了天...
比如,喜提棺材的錢美寧。
食品廠門口,四個大漢抬著棺材靠近,吸引了一大票視線。
四位大哥都是實誠的性子,收錢辦事,把溫沐白的交代執行到底,張嘴就是送給錢美寧的,她的兒子來給她儘孝送終了。
這要是換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這兒子多孝順呢。
接到有人鬨事的消息,匆匆跑出來的保安隊長:...
錢美寧死了嗎?這麼突然的?
“同誌,這..”
他話沒說完,四位大哥齊聲大吼:“錢美寧同誌,您一路走好!”
然後‘咚——’的一聲,把棺材放下,三鞠躬,鞠完就走,腳步超快,一會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隻留下看熱鬨的人,還有食品廠裡雲裡霧裡的工人們。
“啊~是哪個天殺的!!”錢美寧踩著小皮鞋聘聘婷婷的走出來,聽到四位大哥雄渾的能震破天際的聲音,呆了一瞬,後就是殺豬般的尖叫。
風韻猶存的臉上,青綠青綠的,怨毒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四位大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