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半夏瞅了他一眼:“怎的了?”
“我申請五千塊錢。”
“用來做什麼?”
溫沐白和盤托出:“胡子,這兩個月找工作很不順利,想自己擺攤,拉我入夥。”
“你想做嗎?”唐半夏第一時間問了溫沐白的意思。
溫沐白點了點頭:“有點。”
但他很快又解釋:“咱家的存折本我看了,上麵的錢不多了,我是得一直當你的家庭煮夫的,但是家庭重擔也不能隻壓到你身上啊。”
尤其是他看著自己媳婦兒,身兼數職,心疼的很。
可他又不想離開媳婦:“所以我跟胡子商量好了,我出本金,他出力,利潤我占七成,他占三成。”
“胡子打算做什麼?”唐半夏好奇的問。
這時候大環境已經很寬鬆了,投機倒把辦公室都已經被取締了。
國家鼓勵私人買賣,而在這個需大於供的年代,隻要不是太蠢,總能掙到錢的。
“他之前在南方一家手表廠裡乾活,南方手表價格低,他從廠裡拿貨會更低一些,就想著去南方進貨,來京市賣。”
不得不說,胡子還是有眼光的。
時至今日,在京市,手表依然屬於三大件之一,買的時候要票的,而且價格不低。
溫沐白跟唐半夏掰著手指頭算賬:“胡子說他有把握能談下五十元一隻手表,運到京市來,一隻最少賣一百二,這一隻手表就掙了七十。”
“我和他商量過,打算先弄一百隻手表來試試水。”
溫沐白是切實考慮過的,這個生意真的挺掙錢的。
“喏,存折給你,你自己去取吧。”唐半夏把存折放到溫沐白手裡。
溫沐白笑看著她:“媳婦兒,你就這麼放心我啊?不怕我拿了錢跑了?”
唐半夏摸摸他依舊緊致的側臉:“當然。”
溫沐白被這兩個字取悅到了,眼角眉梢都透露著幸福。
第二天,他就取了錢,拿去給了胡七信:“給,本金,合同。”
比起越活越年輕的溫沐白來,胡七信明顯蒼老多了,身上有了中年男人的樣子。
疲憊,晦暗,眼角有了細紋。
每每看到這樣的胡七信,溫沐白都忍不住慶幸,慶幸自己軟飯吃的好。
“白哥,什麼都不說了,兄弟謝謝你,謝謝你還相信我。”胡七信是真的很感激。
縱然他有信心能掙錢,但他沒有本金,一切就都是枉然。
“彆肉麻,趕緊把合同簽了。”溫沐白擺擺手。
“對了,提醒你一句,現在可不太安全,你最好找兩個人陪你一塊去。”
上一輪嚴打已經過去不少日子了,有些東西再次故態複萌。
胡七信點了點頭:“好。”
他簽了合同,按了手印,跟溫沐白一人收著一份。
“白哥,我馬上出發,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還得你幫我照顧著點妻女。”
“我儘量。”
事關自己家的五千塊,溫沐白還是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之後就無事一身輕的回家了。
時間轉眼而逝,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的日子。
高考的前一天,忙到飛起的周得青也回來了,周綰綰也沒再窩在唐半夏家,回了自己家。
被自己的爸媽鼓勵寬慰過,周綰綰狀態超好的進了考場。
一連兩天,高考考完以後,全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期。
好在,周綰綰還是很有自信的。
沒過多久,政法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被送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