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麵對全家生死存亡的關節。
“娘!”胡春花跺著腳。
隻覺得全世界都在跟她做對:“你看看二哥。”
胡嬸子也怨閨女,但看到她哭成這樣,還是心疼的:“老二,你妹妹還懷著孕呢。”她勸了一句。
胡家軍更怒了:“那就叫她去死!”
胡嬸子看著眼睛赤紅的兒子,張了張嘴,呐呐道:“那是你親妹妹。”
“娘,你疼她也要有個限度,你當她是女兒,她做出這種醜事來,想沒想過我們家?”
“你知不知道她這樣給我們家帶來了什麼?”胡家老三怒火中燒的質問。
胡嬸子當然知道,不過那是她從小疼到大的閨女:“都是一家子骨肉。”
“娘啊,我們都要被她害死了!”胡家國也不當鵪鶉了。
以往因為他的腿,他們一家要仰仗爹娘補貼,他從來沒站在爹娘的對立麵,但這次,他實在忍不住了。
他的兒子剛考上高中,前途正式一片大好的時候,他還合計著,再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說什麼都要給兒子爭取一個。
但要是名聲壞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行了!”胡大山的聲音很輕,卻吸引了全屋人的注意力,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王海軍,也看了過來。
胡大山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口:“王知青,你看這樣成嗎,我們家出錢,給你淘換一個工作,你跟春花結婚,認下她肚子裡的孩子。”
“到時候就說你們早就領證了,這回隻是小夫妻鬨矛盾。”
王海軍剛想拒絕,就聽胡大山接著道:“我當糧站副站長這麼些年,也積攢了幾個人脈,王知青要是不答應,咱們就魚死網破,大不了老子就舍了這個女兒,回鄉下來種地。”
說到這裡,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王海軍:“不過王知青,要是真到了那份上,你在古月村的日子....”
胡大山不愧是當過這麼多年大隊長的人,對人心的把控還是很精準的:“王知青,你是城裡來的,對工作這回事應該比俺們村裡人懂,我就算是把工作讓給你,你也要從最底層開始做起,不劃算的。”
“我可以保證,儘最大的能力,給你找一個好的工作,到時候,你有一個糧站副站長的老丈人,兩份好處都可以占儘,不是更好?”
王海軍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大山叔,您也不用拿話捧著我,咱們今天,也算是結下仇了,您以後還能拿我當女婿看待?”
他是個很清醒且自私的人。
他要自己過得好,同時也要仇人過得不好。
一旦有機會,會不遺餘力的打壓仇人。
胡大山沉默了一瞬:“我給你寫保證書。”
“爸!”胡家兄弟三個齊聲叫道。
胡大山擺擺手:“這下王知青能放心了嘛?”
王海軍遲疑的看著他,心裡在權衡利弊。
這老頭說的也對,要真是把他逼急了,也能給他造成不小的困擾,畢竟,胡家在當地也是大戶了,誰知道有什麼盤根錯節的關係呢。
“先落實工作,再領證。”他也怕被人空手套白狼了。
“好。”胡大山隻能答應下來。
隻有保住糧站副站長的工作,才能圖謀以後。
王海軍滿意了,不過還是催了一句:“大山叔還是得儘快,要不然我也不能保證流言什麼時候就傳到革委會的耳朵裡了。”
胡大山一個老人,對囂張的小輩隻能憋屈的應下:“會的。”
這不怪彆人,全怪他自己。
生了個不爭氣的女兒,又沒教好不爭氣的女兒。
得到了還算滿意的結果,王海軍施施然的起身,在胡家人憤怒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踱步而去,就連背影,都透露著誌得意滿。
路過偷窺的鄭燕燕和王思韻的時候,還心情頗好的笑了一下。
看著他出了大門,胡大山收回視線垂下眼簾,吩咐道:“老大媳婦兒,把外人送走,關上門。”
老公公的語氣無端的令人瘮得慌,胡大嫂子不敢磨蹭,忙不迭的出去,跟堂妹和王思韻說了一聲,送她們離開,關上了門,再回到屋裡...
“老婆子,把家裡的賬本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