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孟開河也傻眼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剃刀，默默塞回了兜裡。
顯然，他們都對這個校長的真實實力一無所知。
這位毫不起眼的小老頭的強大，超出了他們之前的想象！
在春慕雪看來，這熱情邀約自己入校教學的校長，就算實力不俗，但畢竟這麼大歲數了，二十年前魔法出現的時候也得有四十多歲了。
就算天賦再好，這麼大歲數，怕是也掌握不了什麼強大的魔法。
而自己好歹是至高魔法院校畢業生，這老頭兒撐死了和自己一樣的實力。
但這一刻，看著老宋，眾人都有一種比麵對朱小姐還要可怕的感覺。
如果說，朱小姐是一隻危險的異獸。
那這一刻的老宋，就是一柄能將一切異獸一分為二的銳利刀刃！
隻是平日裡隱藏在刀鞘之中，而此時，鋒芒儘顯！
“看來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老宋摘下了用膠帶纏著腿的眼鏡，低頭用衣服擦著：“而我這個人，最看重誠信。”
“放出你的領域吧，彆說我欺負你。”
“隨意釋放蛛絲，看看我需要幾刀切斷。”
麵對著平靜的話語，麵對這站在萬刀之中的不起眼的老頭兒。
之前展露了強大實力的朱小姐竟是咽了口唾沫，額頭流出冷汗，眼神帶上一絲畏懼。
她竟然主動賠笑道：“我，我哪裡忘了我們的約定。”
“沒忘麼？”老頭兒緩緩走出一步，環繞此地的萬千刀刃隨之而行，一股刀刃逼近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那就有意思了。”
“我們明明約定了，我在此地建校，抓捕此地異獸作為教學素材，你作為本地獸王，以及本地的中階異獸不得插手，死傷自負。而作為回報，沒有守夜者會對此地異獸進行清剿。”
林凡愣了一下。
獸王！
朱小姐是本地獸王！
難怪一開始麵對春慕雪的疑問，她會說自己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果然還真是本地人啊！
不，應該說是本地獸……
林凡也明白了為何這校長敢在這裡建學校，這老頭兒的實力，竟然能讓獸王合作！
不，那甚至不是合作。
像極了本地異獸給大佬交保護費……犧牲一批低階異獸，換取不被守夜者清剿。
從這一點，林凡甚至驚訝於老頭兒的能量，他能和守夜者說上話！甚至不讓守夜者清剿某個區域的異獸！
不過有件事林凡還是很疑惑。
這老頭兒能和守夜者說上話，顯然和守夜者關係密切。
而守夜者，是和異獸敵對的！
就算不說這一點，老頭兒本身也是一個人類魔法師，他也應該視異獸為仇敵。
結果他竟然和這朱小姐合作，甚至就連合作，聽起來都像是在給朱小姐和中階異獸提供某種保護？
就在林凡思考的時候，老頭兒接著說道：“你說你沒忘記我們的約定，但你卻在這裡試圖殺死我的老師和學生。”
“你知道我招這些老師和學生，多難麼？”
“你不知道。你隻是故意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萬千刀刃隨身，老宋一路緩緩走到朱小姐麵前，目光冷漠的俯視著朱小姐，“而我這個人最看重誠信。”
朱小姐臉色慘白。
“不信之人，必須……嗬，我真是被這世界逼瘋了，竟然和一隻異獸講誠信。”老宋說到一半，忽然笑著搖搖頭：“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放出你的領域。”
“嗡！”
如海洋一般的密集刀刃儘數嗡鳴！
朱小姐全身都在顫抖，眼看那刀刃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幾乎要頂住自己的腦門，連忙大聲道：“是你們人類先違反約定在先的！”
此話一出，刀刃靜止。
“嗯？”老頭兒皺了皺眉：“我先違反的？我哪裡違反了？”
“咱們不是說好了，你會允許學生抓捕低階異獸麼？”
“還是說你心疼了？但你不是說，那些低階異獸本就沒什麼靈智，和你們中階異獸相差極大，而且本來死亡率也很高，讓我們抓去做素材也無所謂麼？”
“你如果心疼，當時就應該提出來，我可以控製數量去抓捕……但你唯獨不該在約定之後，又試圖殺害我的學生和老師。”
老宋語氣中帶著濃鬱的殺意。
“不！”朱小姐幾乎是尖叫出來，她眼中的恐懼化作憤怒，大聲道：“我不是心疼了！”
“是你們破壞了約定！”
“是，我和你的確約定了，你們可以抓捕附近的低階異獸！但我沒和你們約定……你們可以把低階異獸變成怪物！”
朱小姐情緒無比激動，甚至忘記了憤怒，直視老宋道：“我們好歹同為異獸，我可以接受那些低階異獸被你們殺死……這總比被守夜者定期清剿的損失要小！而且我們中階異獸也能保全！”
“但我不能接受你們讓那些低階異獸那麼痛苦的死去，把他們變成那種怪物！”
老宋皺皺眉頭，有些疑惑道：“怪物？”
“還裝不知道麼？我的同族親眼看到，你們人類把這隻怪物送到這裡的！這就是你們人類做的！”朱小姐冷笑一聲：“你不是最看重誠信了麼，明明是你先違約！”
老宋尷尬的揉了揉臉，轉頭看向林凡和孟開河等人：“你們乾的？”
“不是，我們隻是……”孟開河低聲道。
“就在那裡，還說不是？”朱小姐指了指不遠處。
“怪物……什麼怪物？”宋老頭兒皺皺眉，幾片刀刃旋轉飛出，很快這幾把刀刃便托舉著一具屍體回來了。
那是林凡之前殺死的屍體。
冰霜兔的腦袋，輕靈貓的身體，詭異的結合在了一起。
充滿著違和。
那冰霜兔的腦袋上有一個傷口，顯然是被長槍貫穿。
宋老轉頭看了看林凡手中的長槍。
林凡正要解釋，卻聽宋老皺眉道：“瘋狂煉金會……”
林凡愣了一下。
這宋老竟然知道！
不，應該說他果然知道！
畢竟他這實力顯然不一般，而且能和守夜者說上話，認識生命煉金會自然是正常的！
而生命煉金會出產的作品……怎麼說呢，都挺有風格的。
雖然沒有商標，但出自他們手的作品，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他們製作出來的。
絕無假冒，百分百保真。
實在是隻有他們才這麼變態，製造出的怪物特點太過鮮明。
而且說實話，這將兩種生命融合在一起的製作工藝，其實還挺難模仿的……工藝獨特，隻此一家。
如果生命煉金會是一家正常公司，估計都上市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不是他們乾的。”老宋看了看孟開河：“發生了什麼？”
孟開河看了看林凡：“林凡發現的，讓他說吧。”
林凡點點頭，開口道：“我正在抓異獸，李飛朝我跑過來，說什麼危險，然後……”
林凡把事情經過簡單一說。
最終，林凡說道：“我發現它之後，感覺它表情挺難受的，就跟它交流了一下，它說自己太痛苦了，讓我幫忙結束它的生命。”
"然後我就幫忙了。"
此話一出，朱小姐斬釘截鐵道：“你撒謊！肯定是你做的！是你殺獸滅口！”
“我哪裡撒謊了？”林凡愣了一下。
一旁的孟開河和春慕雪一臉複雜的看著林凡，宋老頭兒也歎了口氣。
朱小姐冷笑道：“你和它交流？你怎麼會和……”
“吼！”
一聲不是人類的吼聲忽然響起。
朱小姐猛然回頭四下打量，低吼一聲。
“誰！”
“哪個大膽的異獸，竟然敢叫我閉嘴！”
然而。
“吼！”那獸吼再次響起。
彆看了，我在這兒！
隻刹那，朱小姐仿佛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的緩緩轉過頭去，瞪大雙眼看著林凡。
是他發出的獸吼！
純正至極的獸吼，唯有異獸才掌握的異獸之間的語言！
“喵？”朱小姐目光疑惑的看著林凡，再次低吼，仿佛確認什麼。
是你？
“旺旺！”林凡低吼兩聲。
廢話。
現在信了嗎？
朱小姐呆呆地看著林凡，點了點頭。
“你們吼什麼呢？”一旁的孟開河用僅剩的左手撓撓頭。
“沒事，主要是交流一下。”朱小姐目光複雜的看了眼林凡：“現在我信了，他的確能和低階的異獸溝通。”
林凡點點頭。
所以掌握一門外語多麼重要。
宋老頭兒也反應了過來，眼神古怪的看著林凡：“那是異獸之間的語言？”
“是。”林凡點頭道。
宋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