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念著血緣,念著程衡波的好,那程衡波的壞呢,為一個法律和道德的雙重壞人,毀掉了備受敬重的周淮康,值得嗎?
周家和程家的孽,太深了,也太亂了。
程衡波本可以懸崖勒馬,周淮康的‘保護’,支撐了他恣意墮落。
周淮康本可以‘大義滅親’,程衡波的恩情又牽絆了他,‘**’了他。
到頭來,是非善惡,因果循環。
她哭出聲。
周京臣狠狠一扯,她虛弱無力,摔在他胸口。
長發覆滿了膝蓋和手臂,他皮骨雪白,玉石一般,程禧下意識撫摸他手腕凸起的骨頭。
他閉上眼,斂去恨意,壓住她的胸膛顫栗不止。
“我該不該報複。”他掌心摁在她腦袋。
程禧不哭了。
“我報複完你,你又恨我。”周京臣沙啞,消沉,“然後流掉孩子,再報複我。”
“不報複。”她臉埋在他膝間,靜靜地抖。
周京臣睜開眼,那一絲心灰意冷的光,隱隱又複燃,“不報複我嗎?”
程禧搖頭。
他注視她背影,“是騙我,是真心話。”
“不是騙你...”她埋著,一動不動。
周京臣了解,她不會撒謊。
會演戲。
在動物園不露聲色,偷偷拿到那支錄音筆,瞞住了他。
秘書告訴他,她舉報了周家,一霎,他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怨她無情,可並非不體諒她,最怨的,是她這麼疏離,這麼防備,寧可相信外人,聯合外人,不願清清楚楚地問一問周家,給周淮康一句辯白的機會。
“你問過父親嗎。”
程禧哽咽,“問了。”
周京臣掌心仍舊在她頭頂,是壓迫的,更是柔和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