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恕給葉西杳拉開車門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了這個魔種的氣息。他和葉西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而那時,對未來一無所知的魔種也笑了。
它作為一個低級魔物,隻能夠感覺出來葉西杳和邢恕的靈魂都很美味,於是以為自己將要得道升天。
魔種直接把車開向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區域,準備好好飽餐一頓。
車上放著音樂,後排的邢恕正在控訴葉西杳在機場差點給人留聯係方式的事。
前排的魔種以為自己正在聽兩個獵物最後的遺言,所以津津有味。
事情很簡單,就是葉西杳在機場被三個男生搭訕,當時邢恕正在旁邊給葉西杳買奶茶,一回頭發現有人偷家,拎著奶茶就跑回來了。
那三個小子一看就是學生,很難說是高中還是大學,毛還沒長齊就學人家搭訕了。
關鍵是葉西杳還對著他們笑嗬嗬的,幾個人不知道在聊什麼,說著說著就要拿出手機來加他們好友。
邢恕瞬移一般,像山一樣就壓了過去,威脅意味十足地對那三人說:“滾。”
這一聲,直接嚇得麵前三個男生汗毛倒立,都還來不及說彆的,就夾尾巴跑掉了。
身後的葉西杳悻悻地收了手機,看向邢恕:“你好凶。”
這就是邢恕控訴的事情全貌。
他氣的點當然不是葉西杳被搭訕。畢竟這是常有的事。
邢恕是覺得葉西杳最後收回手機的表情,看起來很遺憾,於是在出租車上秋後算賬:“你剛才真想加他們好友?”
葉西杳解釋說:“他們是三個做收養流浪貓狗公益的大學生,讓我掃碼關注他們的賬號,不是加私人好友。”
一句話解釋清楚,邢恕立刻坐直了身子,開始反省:“那這麼說,我剛才豈不是顯得很無理取鬨?要不我現在停下車去追他們。”
葉西杳笑了起來:“你追人家乾嘛?”
邢恕:“跟他們解釋一下,我其實也是個關心動物公益的熱心人士,然後幫他們掃個碼。”
葉西杳有些驚訝:“真的?我平時沒看你關注這些。”
邢恕:“我非常熱愛動物。”
葉西杳:“你前天才把路過的狗踹了。”
邢恕:“哎,說清楚了,我隻是把那個沒拴狗繩就遛狗的人踹了,至於那條狗,我是給了它一巴掌。它當時朝著你齜牙,差一點就咬上了。”
葉西杳說:“好吧,不栓狗繩肯定是那個人不對,可是你喜歡什麼動物?”
邢恕即答:“兔子,多麼可愛的小東西,我一次能吃十斤。”
葉西杳:“……”
邢恕:“我開玩笑的。”
葉西杳:“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吧。”
“夠了!”
就在這時,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前麵的魔種早已等待良久,它本來是想等兩人安靜下來再說話的,沒想到他們在後排聊個沒完了。
於是魔種直接化出恐怖的真麵目,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陰森森的黑霧籠罩著這輛車。
黑氣從它的眼珠子裡冒出來,它用一種嘶啞的嗓音,營造出了可怕的氛圍:“很遺憾地告訴你們——”
它擬好的腹稿還沒說完,就被邢恕按住了腦袋。
下一刻,葉西杳朝這個人的腦門心一戳,魔種便從人類的靈魂中被強硬地拽了下來。
由於附身的時間不長,那個司機的靈魂還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隻要睡上一覺應該就能恢複意識。
而這個魔種,雖然很弱,但它似乎有躲避驅魔儀器定位的能力。所以他們打算把這東西帶回安全局研究一下,沒有立刻殺掉。
邢恕把魔種的殘魂抓在掌心,忽然對葉西杳說:“今晚就去吃兔子吧。”
葉西杳:“不要。”
邢恕:“那你想吃什麼?”
葉西杳:“還不餓啊。”
邢恕:“也是,這麼早就先乾點彆的吧。”
他們又聊上了。
魔種殘魂不敢置信,不可思議,它驚恐萬分的同時又覺得恍如做夢——它是被抓住了嗎?它怎麼被抓住的?這兩個人為什麼還在聊天?
魔種大喊:“你們是誰?你們究竟想乾什麼?!”
顯然,它問的是他們究竟想對它乾什麼。
然而邢恕和葉西杳根本沒把它放眼裡。
邢恕說:“對啊,我們究竟乾點什麼?”
“我看過地圖,海風口的民政局和安全局離得很近。”葉西杳說,“我們去領個證吧。”
邢恕一不小心就攢緊了拳頭:“……真的?”
魔種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上一聲,就這樣碎在邢恕的掌心。
“哎呀,你把它殺了?”
“失手。”
葉西杳想了想,覺得今天殺了魔種,不宜結婚,就跟邢恕推遲了領證時間。
氣得邢恕把那魔種的殘魂拚好了以後又捏死一次。
等他把魔種樣本帶回安全局的時候,實驗室的人看了都說殘忍。
而據說,從那以後的很多很多年,海風口都沒有再鬨過魔。
又據說,任何魔物靠近海風口,都會聽見有一縷慘死的碎魂在哀叫,搞得魔心惶惶。
當然了,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據說”都是謠傳。
事情真相大概是,人間有了兩位力量近神的守護者以後,就少有魔物敢作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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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