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禮物, 陸家人也非常關心陸一誠這個星期在香港過得怎麼樣。
這一聊,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十點。
體諒陸一誠長途跋涉累,陸家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聊, 但也讓他上樓休息。
陸政一回到房間,就氣呼呼對妻子說:“明天不去友誼大飯店吃飯了, 打電話取消掉。”
陸母極力忍著不讓自己笑太誇張,明知故問:“怎麼變來變去的?”
“沒有變來變去, 就是覺得生了個沒良心的兒子,心塞塞飽了。”
“一誠哪裡沒良心了,不是還給你買了最喜歡的羅大佑的唱片。”
說到這, 陸政更氣, 冷笑道:“買是買了,可如果不是天意,帶回來的未必就是這張唱片。”
“不管怎樣,反正最後帶回來的是這張,不是嗎?你啊, 就彆跟自個兒子置氣了。”
老父親的心情大起大落,除了陸母, 其他人並不知。
陸母和陸父生活了大半輩子,真不知自己丈夫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也許是兒子的變化,不知不覺也帶動了他的變化吧。而讓兒子變化的又是誰?不言而喻。
蘇彤拿著丈夫特意從香港背回來的潤喉糖,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她興致蔫蔫洗了澡就爬上床,沒多久,陸一誠也洗好澡回房。
陸一誠趕了一天的路,說不疲憊是假的。可俗話說,小彆勝新婚。
蘇彤還一直想著他山長水遠從香港給自己帶潤喉糖的事,興致缺缺的。
潤喉糖啊, 誰那麼大老遠會帶潤喉糖?再不濟也帶盒巧克力吧。
總之,她興致缺缺。
但架不住現在的陸一誠能力和技術兼備,她很快就暫時忘了潤喉糖的事,和他共赴沉淪。
好在到底是長途跋涉,結束後他並沒有再來一次的意思。
等兩人又再次洗完澡,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蘇彤累了,是真的不再想潤喉糖的事了。
後進房間門的陸一誠進來後,卻是拍了拍閉眼躺在床上的她。
蘇彤睜開眼,心說這個點他要是敢再來一次,就一腳把他踢下床。
然而,當看清他手裡拿著的事什麼,蘇彤頓時疲憊散儘。
“猴子?小金猴?”
蘇彤立刻想起來,她如今的身體就是屬猴的。
原來這才是他要送給自己的禮物啊,蘇彤笑得眉眼彎彎。
“嗯,小金猴。”陸一誠把雞蛋大小的金猴遞到妻子手裡。
蘇彤接過,超乎預料的沉,不用說肯定是實心的。
“你可真能藏,忍到這時候才拿出來。故意的吧。”
被看穿的陸一誠笑了笑,並沒有否認。
他其實並沒有忽略,自己給她潤喉糖時,她眼裡閃過的失望,隨後又自我鼓勵,讓自己接受他這份心意。
很可愛,所以他忽然生出了壞心思,故意不那麼快把自己真正給她買的禮物拿出來。
本也隻是想上到樓上就拿給她的,可是看到洗好澡嬌豔欲滴的她,人類原始的欲望戰勝了一切。
本想等明天睡醒再拿給她吧,怕這時候給她,她會興奮到睡不著。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很想讓她早點高興。
此時此刻,看著高興得捧著金猴在床上滾了一圈的妻子,他也跟著很高興,比在香港談成那單生意還高興。
高興歸高興,可不能一宿不睡。
陸一誠回到床上,毫無威脅力威脅妻子:“早點睡覺,要是不睡我就把金猴拿走。”
“就睡就睡。”蘇彤摸了摸金猴,戀戀不舍將它放在床頭櫃上,一側過臉就能看到。
剛經曆了那麼大的運動量,怎麼可能不睡,她又不是鋼鐵女俠。
蘇彤眼一閉,沒多久就睡著了,嘴角還噙著笑意。
“高興成這樣?”陸一誠笑了笑,關燈後,很快也沉沉睡去。
-
離開了那麼多天,工廠那邊肯定堆積了一堆公事。
本來計劃陸一誠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全家去友誼大飯店吃飯的,接過變成了全家差他一個。
畢竟已經提前預定了,他忙不過來,他們還是要吃的。
接下來連著一個星期,蘇彤見識到了什麼叫總裁的忙碌。
毫不誇張,蘇彤真以為自己在過單身生活。
每天睜開眼床那邊是空的,睡著前旁邊的位置還是空的。
每天早出晚歸,晚上回來也不是立刻洗澡睡覺,而是在書房又不知待到幾點。
不過幾天,人肉眼可見憔悴了。
日日睡足八小時,頓頓吃飽飽的蘇彤,也不得不對自己丈夫的身體健康關心起來。
他要是病倒了,憑她自己,可能十年才買得起一隻金猴。
這晚,陸一誠又是十點多才到家。
匆匆洗了個澡,又在書房看資料。
蘇彤撐著濃濃的困意,等到他洗完澡,才從臥室來到書房,倚著門站著。
陸一誠抬起頭,問她怎麼不睡覺。
蘇彤困得打了個哈欠:“說我呢,你最近每天到底幾點睡的?”
因為她都睡著了,睡的又挺沉的,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幾點睡的。
陸一誠笑了,被妻子關心的感覺非常好。不過他並沒有後實話告訴她,自己這幾天在書房忙到一兩點才睡。
他隻是說:“忙完我就睡,你先去睡吧。”
蘇彤搖頭:“你不要逃避問題。”
越逃避,越說明問題大。他肯定是很晚睡,所以才說都不敢說。
避不過,陸一誠歎了口氣,不過還是把時間往前推了下。
“一點左右。”
一點,她上輩子當社畜的時候都沒工作到這個點。
經營一家工廠真不容易,她發誓,以後一定更加珍惜陸一誠辛苦掙給自己花的錢。
“這些事,一定要這樣趕著處理嗎?”
陸一誠點了點頭,怕妻子擔心,他安慰道:“放心,我知道自己身體情況,會看著來的。”
剛創業那幾年,他經常隻睡四個小時。現在的工作強度和那時候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蘇彤也知道,唯有事情處理完才能結束忙碌,特彆是這些事還是自家的。
她隻能說些沒什麼用的話,提醒丈夫:“悠著點,你畢竟也快十了。”
天地良心,這話真的隻是善意提醒,絕對沒有說他年紀不小的意思。
但說出來,陸一誠沉默了。
蘇彤也是在說出口後才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
年紀不僅是女人的秘密,也是男人的痛。
當然了,陸一誠並沒有這個年紀一些男人該有的痛。相反的,熱情似火起來反而比二十出頭的小子更甚。蘇彤覺得,這可能多少有點天賦講究的。體能的天賦。
“我沒彆的意思,你被多想哈。我去睡覺啦。”
自知說錯話的蘇彤,連忙跑回房間,留下陸一誠一人在書房,幽怨了好一會。
好在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他又忘乎一切。
在這樣高強度工作了一個星期後,陸一誠終於緩了口氣。
這日他能在家休息,卻吃早飯的時候才意外得知,妻子竟然要去學開車。
學開車也是不能耽擱的事,難得休息的陸一誠自告奮勇開車送她。
送完妻子回來,家裡隻有母親在。
陸一誠問:“奶奶他們呢?”
母親的腿還沒完全好,雖然可以撐著腋拐走路,但也還是有個人在家的好。
陸母笑道:“帶敏兒出院子玩了。”
小孩子,關不住,久了就會鬨著要出門玩。
母子二人坐在客廳,陸母看著消瘦不少的兒子,心疼道:“事情應該都忙完了吧?”
陸一誠笑:“哪可能忙的完,不過暫時忙過去了。”
“反正你可一定要看著自己身體來。”
又是身體,陸一誠歎了口氣,問母親:“媽,在你看來,我這年紀是不是有點大了?”
陸母雖然不知道兒子怎麼會怎麼想,還是被這話逗得噗呲笑出聲。
“你十不到都年紀大,那我豈不是該老掉牙?不大不大,這年紀正是好呢。”
不大?陸一誠舒了口氣。
他還真怕在女性角度,快十歲的男人已經算是年紀大的。
有件事,陸一誠一直惦記著要跟母親說。隻是從香港回來後太忙了,而這事又必須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說。
今天剛好,他打算和母親說說。
“媽,去香港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香港前?陸母稍微想想,就想起來了。
她嗯了聲,臉上表情並沒太大變化,依舊笑看著兒子。
“我查到了,外公他當年回香港後沒多久就病逝了。”
明知道結果一定是這樣的,可聽到親生父親真不在人世了,陸母還是心一痛,並瞬間紅了眼眶。
陸一誠知道,即使有心裡準備,可這樣的消息也是需要時間笑話的。
他安靜坐著,並沒有急著往下說,等母親平複好情緒。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陸母緩過來了,長吐了一口氣,對兒子說:“其實這結果早猜到了。”
陸一誠知道,他起身走到母親旁邊坐下,輕輕抱了抱她瘦小的身體。
好一會,才又往下說:“我去祭拜了外公。”
他在香港的行程匆忙,也是硬擠才擠了半天時間回來。所以能做的事情不多。
簡單拜祭,還有……
“媽,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