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輩說完,才發現蘇彤聽完後格外安靜,以為年紀還小的她被這樣的事嚇到了,很有默契給了兒子一個眼神。
陸一誠也以為蘇彤沒見過太多世間險惡,被這樣的事嚇到了,輕拍了下她肩膀,柔聲問:“嚇到你了?”
陸母在一旁看得,差點沒忍住翻了白眼。
她怎麼生了個這麼笨的兒子,安慰媳婦都不會,還傻乎乎問人是不是嚇到。很明顯就是被那樣齷齪的事給嚇到了好嘛。
陸老夫人也是,十分無語萬事都聰明的孫子怎麼在這種事情上這麼笨,恨鐵不成鋼歎了口氣。
蘇彤看著大家,不是很明白怎麼注意力突然來到了她身上。
她確實是心情沉重,確實是不好受,但也還好吧,畢竟這是她比他們還要早知道。
“沒有啊,我隻是……”
隻是覺得李沫自己跳河太傻了,死的勇氣都有,怎麼就沒勇氣把渣男也拉進河裡呢。
但這樣的話好想不怎麼適合直接說出來,有損她在大家心裡的形象。
“我明白,彆說你,我也很吃驚。”陸母自以為理解,接過蘇彤的話去說。
蘇彤沒坑聲,就讓他們這麼認為吧。
陸政下班回來,一進門就問其他人:“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今天晚上院子裡這麼多,三三五五的聊著什麼。”
陸母上前接過丈夫的公文包放好,又體貼給他倒了杯熱水,才將傍晚那會發生的事告訴他。
縱使陸政自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也還是在聽到這事後吃了一驚。
剛想說點什麼,最後卻是閉上嘴。
他一個男人實在不好去議論這樣的事,但這事又沉沉地壓在他胸口,還勾起了一件不願意去記起的陳年往事。
陸老太太是了解兒子的,歎了口氣,問他:“你是不是想起了老陳他們家的大女兒?”
老陳,是陸政的戰友。
他們家大女兒當年也下鄉,後來嫁給了當地村長的兒子。
說是嫁,其實就是迫。
起初他並不知道,是很多很多年後,老陳來找他,求他幫嫁到鄉下的女兒離婚。
也是那次他才知道,原來老陳的大女兒實在受不了婆家的虐待逃回城裡投奔父母,才將這一切告訴他們。
他當然願意幫老戰友這個忙,隻是很不幸,老陳的女兒還沒等到,就因為不堪鄉下丈夫的騷擾,絕望之下喝藥了。
那是陸政心裡永遠抹不去的痛,在後來無數的日子裡總會忍不住問自己,如果當時自己能早點幫到老陳,他的大女兒也許就不會走上絕路。
興許是因為有過這段經曆,陸政在聽到李沫這事時,並有像其他人一樣,將李沫不幸的過去當談資。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雖然這事旁人最好置身事外,但他真沒辦法。
陸母本快要睡著了,被丈夫的又一個翻身弄醒了。
“怎麼不睡?”陸母感覺出丈夫心煩意亂,乾脆把房間的燈開了。
“有點靜不下心睡覺。”睡不著的陸政,乾脆坐起身,背靠著床頭。
“怎麼了?工作上遇到了煩心事?”
陸政搖頭,問妻子:“你還記的老陳的大女兒嗎?”
這話出來,陸母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歎了口氣,開解丈夫:“當年那事,不是你的錯。”
陸政知道,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無法釋懷。
他苦笑,當年老陳的大女兒喝藥後,旁人說起這事,除了少數憐憫她的遭遇,更多的是說她不夠堅強,想不開。
要怎樣才算堅強?有時候除了歎一句都是命,你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怨恨誰更多。
陸母心疼丈夫,可也不知道該怎樣做。
這些年日子越來越好,好到幾乎以為要忘了過往的那些不好。
原來,其實,大悲大痛永遠都不會被忘記。
步入和平年代以來,他們陸家算是一直比較平順的人家,但也親眼目睹過許多彆家的變遷。
因為是人,感同身受之下也會疼。
這邊,陸父和陸母睡不著。
三樓,陸一誠也因為蘇彤睡不著而陪著一起失眠。
雖然妻子嘴上說沒事,但她這樣反常,誰能信她沒事。可妻子不願意說,他也很無奈,甚至有小小傷感。
他以為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算短,她對著自己也是越來越放鬆。明明已經感受到她在這個家生活沒有了最開始的拘束,將這個家當家,將他們當家人,可為什麼這次就是不肯對他徹底敞開心扉呢。
偏偏他就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除了乾陪著,也不知道乾什麼。
蘇彤心不在焉看著手裡的小說,看了眼時鐘,又看了眼裝模做樣在看書,卻是一直唉聲歎氣的丈夫。
“挺晚的了,還不打算睡?”
“嗯,準備。”陸一誠還是這說辭。
他也並沒有催她睡覺,他知道睡不著的人,催也沒用。
“裝。”蘇彤忍不住,揭穿他:“真認真看書,過去一晚上了,還是這一頁?”
陸一誠沒想到她發著愁呢,也這麼細心,竟然注意到他沒換頁,尷尬一笑,乾脆把書收起來。
“阿彤,如果你也不想睡,不如和我好好談談?”
“談什麼?”
“談你今晚為什麼情緒一直很低落。”
“哦,就因為李沫的事啊。”蘇彤眨了眨眼,打量著這個遲鈍的男人,因為她這句話,突然呆住了。
陸一誠是真的呆住了,他自己腦補了一晚上她不肯對自己敞開心扉,竟然這麼一問,她就說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