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和她並非兄妹關係,而是陌生的兩個人該有多好啊。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在祖母的允諾點頭下,迎她過門,做自己唯一的妻子。
可惜…
對麵韓王氏的兩行淚水也順著眼角淌了下來,“然哥兒,你大哥的孩兒都早已經妻子陪伴,兒女繞膝了,唯獨你一直孤苦無人陪伴,祖母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半個身子都進棺材了,你當真要這麼忤逆嗎?”
“孫兒…孫兒不敢…孫兒覺得一個人挺好,不想再誤了人家。”
“然兒你又當著祖母的麵渾說什麼?你何時誤過誰?是有人誤了你才是,你當記得祖母的身子受不得刺激的。”
一旁的韓夫人孫氏趕忙開口斥責提醒自己的兒子,但是,眸子裡並無半點責備,甚至帶著一種釋然。
想起來前些年她與婆婆韓王氏一同給韓清然定下親事,並不顧韓清然的反對,把新婦迎進了門,就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沒想到新婦在進門前還是一副溫婉賢淑可人的模樣,一進了韓家的門就暴露了悍婦的一麵,剛剛過門還沒幾天,就因丫鬟偷偷多看了自己的夫君幾眼,就被當眾打死。
之後又因為夫君幾日不歸家,就鬨著上吊逼夫君回轉,最後弄假成了真,沒命了,隻短短幾天的時間裡,紅喜事對調成了喪白事,這無論擱在韓家,亦或是新娘子的娘家,都是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新娘子的娘家人自不必說,尋上了門,最後一大筆銀子交結了此事。
而對於韓家,韓清然本就喜研醫術,這下子一番折騰下來,更是一心學醫,對於兒女情長的事絕口不提,避而遠之,甚至長期在外漂泊找尋名醫高人也不想歸家。
在韓清然看來,他受不了自己辛辛苦苦用醫術守護的人命,在有些人眼中,可以隨意揮棒打死,隻因為偷偷多看了幾眼。
韓家所有能主事的人都墨守成規的緘口不提以前的事,自此以後,再也沒人敢去逼著韓清然成親,除非韓清然本人有此想法。
自從她這個做母親的和婆婆韓王氏一同聽說了福全的話,韓王氏就開始有強烈的想法了。
什麼命硬,克死人的名聲,什麼彪悍當眾與人打架了,什麼村姑了,統統不考慮了不去計較了,隻要自己的兒願意,能順利完婚,給韓家誕下一麟半子的也就知足了。
可是,畢竟自己的兒子優於常人,娶一個村姑進門,身為母親,心中也有不甘,不高興。
是以,如今聽到兒子的親口否認,也不免心口順暢了不少,既然兒子不願意,那麼,以後還會再找一個好過村姑百倍的女子。
韓王氏則不同了,她是一心的疼愛這個孫兒,她想彌補當年的事,總覺得沒完全摸清對方的底細就娶了來,害的她的然哥兒長期在外不敢歸家。
是她害了自己的然哥兒,她暗自發誓,隻要然哥兒說願意娶誰,她不管對方是何樣子,二話不說就會下聘禮去。
這次她是從然哥兒貼身長隨福全口中親自得著了消息,知道了韓清然夢中都在念叨金玉這個名字,才派人過去說親的,之所以沒親自問問韓清然,也是想要給孫兒一個驚喜。
沒想到,沒有驚喜,唯有拒絕。
一如既往的拒絕。
這讓喜氣洋洋處於興奮中的韓王氏猶如當頭澆了盆涼水,失望至極。
“不敢?然哥兒,你還有何不敢的?還有,為何你對人家有意卻不娶了人家?”韓王氏看著跪在她麵前一臉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的韓清然流淚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