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短衫下人從裡麵抬出來一個被什麼陰濕了的破麻袋放到了板車上拉走了,偶有紅色的血滴下來。
夜裡,一個農戶打扮的人走入一個大的布料行鋪子裡,和裡麵的人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如果蕭玉在這裡看到的話,也定然會明白,這家布料行正是當初蕭玉打賭贏了以後,答應一直給她八折價格的地方。
………
夜間,葫蘆村東頭路北。
一個中規中矩的四方農家院裡,堂屋東側的窗欞裡麵傳出了婦人抽抽搭搭的啼哭聲,和一個壓製著聲音吼著的老男人的聲音。
“李春花呀,李春花!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沒有這種事,不是我,我都和你過了這一輩子了,都馬上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你咋就是不相信我呢?”
一番話說完,接著就發出來“梆梆梆”的聲音,還有回音,好似煙袋鍋子敲擊銅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彆的突兀。
婦人的嚶嚶啼哭聲噶然而止,接著婦人的聲音響起來,
“蕭鳴山你又拿話蒙我,不是你?不是你那會是誰?”
沒錯,這屋裡的兩個人就是葫蘆村的村長蕭鳴山和他的婆娘蕭李氏。
蕭鳴山氣急敗壞的,聲音都嘶啞了,“我看你這個婆娘好日子太舒坦了,儘是找事,不是我,當然也不會是彆人,你這話要是讓村裡其他人聽到,你就不怕金玉的親阿翁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算賬?你要是一心把我推到前麵,我這個村長當不成不說,子軒以後的仕途咋辦?”
“嗬嗬,我怕?我連這條命我都不想要了,我還怕死了的人來找我啊?蕭鳴山,我實話告訴你。”
李氏的話說了一半,頓了頓,又接著緩緩的說道:“你還彆動不動拿子軒的仕途來威脅我,我還就納悶了,就算這事是真的,那也是咱們成親以前你做出來的事。”
“就算讓大聰認祖歸宗,我也是毫無二話可說,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得敢作敢當,成天躲在後麵乾啥呀?還是個一村之長呢,我呸!我李春花咋就嫁了你這樣一個懦夫呢!”
“蕭鳴山,你瞪什麼瞪呀!彆讓我把你給看扁了,雖說受了你這麼多年的氣,可是如今我想開了,為了我的子軒,我啥都能容忍。再說了,蕭大柱他們那家也都是挺讓人省心的人,就這一整天的功夫,你看看這鎮上,這村裡還有哪個人不知道這件事啊,你遮得住嗎你?”
蕭明山聽到李氏的話,不相信的看著李氏。這還是李氏對他第一次說這樣刺激他的話,不管他是不是金玉的親阿翁,他都為李氏說出這樣的話而感激。
在這種情況下,蕭明山就沒有多想,隨口問出了一句話:
“關鍵我沒做這事呀,就算有這事,我也不能承認,那樣也太對不住蕭玉她親阿翁和她阿婆了。”
油燈的燈光下,李氏的早已哭腫了的眼睛裡又開始無聲的流淚了。
原來,他一直不敢承認,果然是為了那個將死的刁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