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風正有話要問她,也沒客氣,坐下陪她。
胡齊亞等五人坐了另外一桌。
胡清風陪著她吃了一陣,才狀似無意地笑問:“少爺,咱們到了京城,做什麼買賣?”
李菡瑤一怔,“還沒想好?”
胡清風:“……”
他問的可不是真做買賣,他問的是到京城後,他們該如何行事,找誰、做什麼等等。
李菡瑤卻說沒想好。
胡清風被噎住了。
他們是來圖謀大事的呀,怎麼能一點計劃都沒有呢?若非李菡瑤以前表現出色,胡清風都想要散夥了。
胡齊亞在另一桌上接過話茬,笑道:“爹不用急,等到了京城,到處逛逛,再這麼一打聽,就知道做什麼買賣了。眼下連京城邊兒還沒沾上,叫少爺怎麼說呢?”
胡清風瞪了兒子一眼——就你能!又轉向李菡瑤笑道:“唉。我是老了,比不得你們,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到哪做到哪。算了,我不管了,聽少爺的就是。”
李菡瑤微笑道:“管家正年富力強呢,怎能言老?放心,爺心裡已經有些眉目了,到京城再告訴管家。”一麵夾了一塊魚肉送到胡清風碗裡。
胡清風大喜,“多謝少爺。”
樂嗬嗬地低頭吃魚。
吃完,抬頭看著李菡瑤,遺憾地想,要是他也有個這麼出色的女兒就好了;再看看胡齊亞,若能得李菡瑤青眼選做夫婿,那也不錯啊……
牛販子陷入無限遐想中。
忽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也顧不得吃飯了,湊近李菡瑤壓低聲音道:“姑娘是否想悄悄進京,想法子跟皇上見麵?說上次被泥石流衝走,是有人陷害,姑娘逃生後不敢露麵,才隻身進京?就跟梁大人當年一樣。”
梁心銘當年在徽州宣府太極洞,差點喪身在太極陣下,死裡逃生後,隱匿行跡,悄悄進京,在當時的忠義侯方無適的相助下,與先帝在慈安寺會麵,得先帝授予龍紋令,隱在暗處調查宰相左端陽謀害誠王的案子。
李菡瑤:“……”
牛販子的腦筋果然清奇。
胡清風見她這副表情,以為猜對了,微笑道:“這確是最快捷的法子。等見了皇上……”
“等見了皇上,”李菡瑤搶先道,“你家姑娘我,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胡清風笑容一僵——
這法子不行嗎?
他有些懊喪。
……
李菡瑤吃罷,去城裡逛了一圈,了解當地風俗人情順便消食,晚上又吃了頓宵夜,才睡下。
次日清晨,一行人繼續上路。
如此過了十幾天,終到京城。
距離京城還有三四裡時,李菡瑤遠遠的看見巍峨的城樓、綿延看不到儘頭的城牆,笑容淺淺。再走近些,到東門附近,那恢弘的氣勢便撲麵而來。
十幾歲的少女,再高的誌向,麵對這座古老恢弘的城池也不禁肅然,不敢輕易褻瀆和輕視。
天下政令,皆從此出!
這對她而言,是個陌生的地方。
李菡瑤發現,城門口有好些禁軍守衛,進出盤查極嚴,尤其是馬車裝運的大宗貨物,必要叫停,翻個底朝天;略大些的背包和行囊也要打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