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點了點頭,心裡莫名的有了一絲暖意:“是個好法子,本宮的事倒叫你們費心了。”
“都是過來人,臣妾今兒跟熙賢妃過來,就是聽聞娘娘孕中不適,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的上的,”德妃看著麵色蒼白的皇後,心裡酸得很,現在的皇後跟曾經的她何其相似:“娘娘還是要放寬心,有時候心裡越想著就越怕。”
“你說得對,不瞞你們說,剛剛你們沒來那會,本宮還趴在榻邊吐了好一會,”皇後一手輕撫著肚子,一手搭在炕幾上:“這會本宮跟你們說說話,打打岔,竟感覺好多了。”
“娘娘要是感覺好,那臣妾們日後定當常來給娘娘取樂,”德妃拿著帕子掩嘴笑道。
皇後聞言也跟著笑了:“本宮最近要給孩子做些衣裳,可沒空陪你打發晨光,哈哈……”
三人就這樣聊著,倒也融洽得很。
翠微宮裡,麗妃坐在榻上,聽著常嬤嬤回稟景仁宮的事兒。
“你說什麼,皇後真的懷孕了?”麗妃的那雙柳葉眼瞪得大大的,她一點都不相信:“你確定?”
“奴婢確定,”常嬤嬤雙膝跪到地上:“是太醫院的成六味給請的脈,成太醫在太醫院已經待了幾十年了,極其擅長婦嬰之科,”說到這,常嬤嬤不由得抬頭看了麗妃兩眼:“而且按時日,現在已經是四曰中旬了,算算皇後這一胎已經滿了四個月了,據說肚子都凸出來了。”
“啪……”
麗妃一手掃落了放在炕幾上的燕窩粥:“為什麼……為什麼啊?”她哭了,眼淚瞬間流到了下顎:“為什麼彆人都可以懷,就本宮不可以?嗚嗚……”
“娘娘,”常嬤嬤覺得她們現在不是該關心皇後懷胎的事了,她們現在應該擔心自己了:“今兒德妃娘娘跟熙賢妃娘娘去了景仁宮探望皇後。”
麗妃此刻根本聽不進常嬤嬤的話,她很傷心,簡直傷心欲絕:“為什麼……嗚嗚……老天爺為什麼……這麼殘忍?”
“娘娘,”常嬤嬤看麗妃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不得不加大了聲音:“娘娘,德妃去了景仁宮看皇後。”
突然哭聲歇了,麗妃看向常嬤嬤,臉上還掛著淚,止不住抽噎也一聲:“她去了景仁宮,她沒事去景仁宮乾什麼?”
“娘娘,您趕快想法子落了皇後的胎吧,不然德妃遲早會發現的,”常嬤嬤今天聽聞皇後真的懷孕了,再聽聽外麵的傳言,兩條腿就有些發軟:“德妃……德妃手辣得很啊!”
麗妃這會也沒心思再哭了:“不會的,她不會發現的。皇後跟她當初的狀況不同,她不會想到那裡去的。”麗妃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好似這樣說她心裡會踏實一點,害怕就會少一點。
常嬤嬤可沒有麗妃這麼樂觀,真要是出事了,德妃第一個動的就是她這個做奴才的,麗妃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德妃還沒那個膽子敢隨意把麗妃怎麼樣:“娘娘,皇後娘娘這胎也不安穩,據傳跟德妃當年懷胎時的情況是一模一樣,德妃……,”她都不敢再往下說了,眼睛不停的轉動著,餘光掃到放在架子上的花樽,她就止不住的全身發抖。
麗妃吞咽了下:“那事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德妃自己都把鍋給背了,隻要咱們不漏了馬腳,她不會輕易想起來的。”
重華宮裡,德妃從景仁宮回來,就一直坐在榻上。
“娘娘,您怎麼了?”婉依忍不住問了一嘴。
德妃歎了口氣:“你今天也看見了皇後,你怎麼想?”
婉依就知道她家娘娘會想起以前的事兒:“皇後娘娘估計是年歲大了,懷孕要比年小的辛苦些。”
“婉依,你覺不覺得皇後懷這胎的反應跟本宮當年懷孕的時候有些像?”德妃砸吧了一下嘴,舌尖頂了頂牙齒:“本宮當年懷胎前三個月還算安穩,為什麼三個月之後反而突然開始虛弱起來了?這是本宮一直都沒想明白的。”
“娘娘,您不要多想,想多了您晚上又要睡不著了,”婉依把這事記在心裡了,她準備著手查一查,有些事情雖然過去很久了,但對於當事人來說卻是永遠過不去的。
德妃伸手揉了揉臉:“本宮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想著以前的事?”
“奴婢扶您去休息一會吧?”
“也好。”
沈玉珺自從跟德妃分開後,就回了昭陽宮。回到昭陽宮,她就吩咐竹雨:“你去把秋菊叫進來,本宮有些事情要問她。”
“諾”
沒一會,秋菊就跟著竹雨進入殿內:“娘娘,您找奴婢?”
沈玉珺抬眼看向秋菊:“你知不知道德妃當年懷胎的事兒?”今天在皇後宮裡,德妃總是盯著皇後出神,她心裡就有些疑惑了,對於當年的事也有些好奇了。
秋菊皺著眉頭:“這事奴婢倒是知道一點,當年皇上剛剛登基不久,後宮跟前朝都不穩,德妃娘娘就是在那個時候有喜的。據說前三個月好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三個月之後,德妃娘娘的身體反而開始不行了,吃什麼吐什麼。最後太醫院想儘了辦法,也隻能保胎到五個月。”
沈玉珺轉頭跟竹雨說:“明天成老是不是要過來請平安脈?”
“是,”竹雨知道她家主子的意思:“奴婢會把事情問清楚的。”
“好,”沈玉珺現在有一種感覺德妃當年落胎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次日等成老太醫走後,竹雨就急急忙忙地進來回稟:“娘娘,奴婢已經問清楚了。”
沈玉珺這會正看著小肥蟲翻身呢,聽到竹雨這麼說,就讓乳母把小肥蟲抱下去:“說來聽聽。”
“成老太醫說皇後這胎在前三個月,滑脈之像一直都不明顯,直到三個月之後他才敢確定,”竹雨說到這就有些皺眉了:“不過成老太醫還說皇後娘娘這一胎恐怕等不到足月,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皇後娘娘這一胎胎息一直很弱,隻怕那孩子生下來也是個體弱的。”
沈玉珺聽了竹雨的回稟之後,就倚靠在榻上的軟枕上。過了很久她才開口:“本宮現在還不確定皇後到底有沒有用麗妃的藥,但有一點本宮要先查清楚,”她看向竹雨:“麗妃的藥,本宮要知道那個藥藥性有多大?”
竹雨抿了抿唇:“想要知道那個藥的藥性,就隻能遞話給家裡。”
“你去吧,”沈玉珺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她必須要弄清楚。要是真的像她懷疑的那樣,也許她不但能幫一次德妃,還能除掉麗妃那條毒蛇。麗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她跟小肥蟲,她對麗妃已經沒有耐心了。
景帝坐在乾元殿裡,看著折子,路公公輕悄悄地進來了:“皇上,奴才有事要稟。”
“說,”景帝依舊看著折子,批著奏章,沒有要抬頭的意思。
路公公現在日子不好混,做事都小心謹慎的:“今兒熙賢妃身邊的那個叫竹雨的向成六味打聽了皇後的胎。熙賢妃估計已經懷疑上麗妃跟德妃當年的落胎有關係了,所以向宮外沈府遞了話,問那藥的事兒。”
景帝哼笑了一聲:“說德妃蠢,還真不是朕冤枉她,這麼多年了就隻知道自責,也不看清楚身邊的人,朕都提醒她這麼些日子了,那個叫菀瑕的竟然還好好的,看來朕隻能指望小妮子能點醒她了。”
路公公垂著首偷偷地翻了個白眼,在心裡默默的替麗妃上柱香。這宮裡看來是要起風了,到時候就不知道麗妃會是個什麼死法?畢竟上個死在德妃手裡的人是被活活地做成了人/彘。
“還有奴才已經確定景仁宮的暗子是誰了,”路公公對那個暗子是真心的佩服,他的暗子還沒找上門,那位就老老實實地把東西給交了。路公公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小冊子,呈給了景帝:“皇上,這是那位交上來的東西,奴才已經查過了,沒有問題。”
景帝伸手拿了過來,看了一會,便放下了:“隱藏的夠深的,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勾嘴一笑,便又看起了折子:“她有什麼要求?”
“說是再給她五個月的時日,到時候她會再助皇上一把,解決青龍衛,”路公公想到那位也是青龍衛出身便歎了一口氣:“她說良王把他跟鎮國公勾結的證據就藏在宮裡,不過她不知道在哪,她也在找,還說最近肅昭媛也在找她,不過她沒理。”
“朕知道了,”景帝批完最後一本折子:“讓她安生一點,葉尚玥既然找她,那就不要讓她躲著了。你告訴她隻要她給朕找到鎮國公謀逆的證據,朕就繞她不死。”
“啊?”路公公覺得有些饒不過彎來:“皇上,她是青龍衛。”
“朕知道,”景帝倚在龍椅上:“但是朕喜歡她這份識時務。”
路公公隻能點點頭,不錯,命保住了。
昭陽宮裡,沈玉珺用完晚膳就站在榻邊,看著在榻上滾來滾去的小胖子,忍不住的發笑:“果然是圓滾滾的,翻身打滾,省力多了。”
小肥蟲沒一會就滾到了榻邊,頭上都冒汗了,還一個勁的樂嗬。
沈玉珺掏出帕子,給小胖子擦了擦汗:“看你玩的,母妃給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