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曼眸光閃動,在得到阿爾賓的許可後,也嘗試著輸入魔力,控製聖槍。
然而和阿爾賓如臂使指的反應不同,聖槍對他毫無反應。
“好像不行誒。”阿爾賓觀察著。
看來聖槍隻有召喚它的阿爾賓能控製。
“這是好事。”澤曼將聖槍還給他,“若非遇到危險,不要輕易展露人前。”
這自然是好事,有了可隨身攜帶的綁定武器,阿爾賓會更加安全。
可這也意味著,澤曼若是想用聖槍終結自己,唯有讓阿爾賓動手。
又或者……去尋找彆的辦法。
他斂起眼底的深沉之色,抱起阿爾賓起身離開。
阿爾賓經曆了這麼一番事情,早就累了,完全靠著見到澤曼的興奮勁頭才撐到現在。此刻窩在父親懷裡,他的困意迅速湧上。
隻是快要睡去之前,他看了一眼仍然留在血酒池底那些白骨,心頭悶悶的。
那些孩子都無法回家。
澤曼抱著阿爾賓走到祭台邊,給他披上衣服,將滿懷心事的孩子抱出這裡。
踏著碎石與乾涸的血酒,澤曼走到了外麵的祈禱廳。
神官與狂戰士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渠,石磚地麵被血色染紅,但剛才來勢洶洶的血酒洪水卻無影無蹤,兩旁的葡萄酒池的水位也並未上升太多。
澤曼瞥了眼懷裡無知無覺的孩子。
這是個極其善良孩子。
若是蘇醒過來看到這一幕,恐怕會驚恐萬分,甚至被夢魘糾纏。
——等阿爾賓知道真相,他一定會離你而去!
拉圖的話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不動聲色地調整阿爾賓的姿勢,讓阿爾賓縱使半途蘇醒也不會看見這番恐怖的景象。
澤曼斜睨著拉圖屍體的地方。
原本已經身首異處,被攔腰斬斷的拉圖,此刻屍首不翼而飛。
澤曼對此並不意外,他之前就沒打算殺了拉圖。
拉圖是酒神殿的最高祭司,是酒神的軀殼,本就不可能輕易死去,他甚至都沒有調動神力。
在太陽神殿的記載中,酒神的弱點隻有火。
一次太陽神和酒神的衝突中,太陽神朝酒神揮劍,斬下了酒神的雙臂,但酒神輕而易舉又長出了新的雙臂。
擁有再生之力的酒神嘲笑著太陽神的無用功,被激怒的太陽神便用火焰燒灼對方。
火焰迅速在酒神身上蔓延開來,燒傷無法再生,酒神不得不砍掉身上被燒灼的部位,避免火勢蔓延。
燃火的血肉灑落大地上,火焰燒開凍土,酒神飛濺的鮮血將土地表麵浸染成深色。
這片黑色的土地從此擁有了酒神的生機之力,可以長出產量更高,品質更好的作物,被視作酒神的恩賜。
而太陽神的火焰在酒神身上燃燒了七天七夜,令他痛苦不堪,最終敗下陣來。
也正因此,要想殺了酒神殿的最高祭司,也必須使用火焰。
但彼時的他尚不確定阿爾賓是否已經成為聖子,若是真將拉圖徹底殺死,阿爾賓就會直接淪為酒神的宿體。
抱緊懷中的孩子,澤曼加快腳步從密道離開地宮,從城裡一處偏僻的角落裡出來。
風中傳來人們狂歡時的嘈雜聲音,這些人尚未發現酒神殿地宮的異常。
儘管如此,城中也不宜久留,畢竟拉圖還沒死。
金銀花商會派來的馬車在密道出口處等候,澤曼帶著阿爾賓一上車,這輛由兩人駕馭的馬車立刻疾馳出城。
城門值班的守衛也早就被金銀花商會的人灌得酩酊大醉,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離開。
他們從最近的西城門離開,先向西走了一陣從最短距離離開葎草王國。
阿爾賓從馬車裡醒來時,身上已經看不見血漬,父親已經幫他擦洗過了。
他翻找一番,又努力探著脖子去看自己的後背。
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