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廝殺半日,尤其是楊康與十八少年更是由午時戰鬥到酉時,全都疲乏不堪,饑餓異常,都敞開胃口大吃起來。
雖說楊康天賦異稟,體力過人,但他畢竟是一個未曾長成的孩子,這一日頂盔摜甲,手持一杆八十多斤的鐵槍,全神貫注地廝殺了整整四個時辰,已經超出了他精神和體力的極限,如今鬆懈下來,腹內饑餓異常,疲乏無比,渾身酸痛無比,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
楊康忍著腹中饑餓與周身酸痛,與老管家一道,代表父親慰問了出戰的莊丁之後,來到眾少年處,聞到羊肉的香味,腹中饑餓難耐,再也忍耐不住,搶過楊熊麵前的羊腿,大口地吃了起來。
眾少年見此情形知道自家少爺這是餓得很了,哄笑一聲,也都各顧各地吃了起來。
大塊的羊肉,大碗的羊湯,管夠的白麵饅頭,如今百姓生活艱難,這可是隻有逢年過節都未必能吃到的食物,這夥少年正是吃窮老子的年紀,平時哪有這個待遇。
楊康沒空搭理這些小夥伴,隻顧低頭猛吃,片刻之間一條羊腿就進了肚子,但他這胃口就似無底洞一般,一條羊腿進肚,就跟沒吃一樣,卻勾出了腹內的饞蟲,更加饑餓,忙讓楊熊再去取肉,楊熊兄弟知道自家少爺飯量大,早已給他備好,從鍋中撈了一大盆羊肉放在楊康麵前。
眾少年在楊康慰問莊丁時就已經開始進食,都已吃了個七八分飽,此時都嚼著嘴裡的吃食,開啟了對三少爺的圍觀模式,因為這位少爺吃飯的情形,那真叫個蔚為奇觀。
楊康卻顧不得這些,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小刀,左手拿刀割肉,右手用筷子送進嘴裡,風卷殘雲般消滅眼前的食物,不知不覺間,一盆羊肉就被吃光,揮手讓楊熊又端了一盆過來。
沒過多大的功夫,一鍋羊肉又被吃得乾乾淨淨,楊康的這個吃法,將圍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老管家和張先生等人都被驚動,走了過來。
雖然大夥都知道這位三少爺飯量奇大,可也不知大到了如此驚人的程度,這一頓吃下去的恐怕得有大半隻羊,按生肉算大概得有四十多斤,這得是多大的肚子才能裝得下!
三少爺這能耐長得快,可這飯量長得卻更快!幸虧是生在地主豪強之家,若是換了平常人家,非讓他吃窮了不可。
楊康吃下最後一塊羊肉,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打了個驚天動地的飽嗝,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隻覺腹中暖洋洋、熱烘烘的舒服無比。
楊先生見他吃完了,對他說道:“三侄兒,你這飯量太嚇人了吧!可彆把自己撐壞了!”
楊康:“沒事!剛好吃飽!”
楊康正與眾人交談時,一股無可抵擋的困意忽然襲來,暗道一聲:“又來了!”對眾人說:“太困了,我要睡一覺!”
楊康自己知道,今天這場戰鬥,對他的精神和體能消耗極大,體內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暗傷,大吃一頓補充了能量之後,當然要大睡一場讓身體的修複功能發動起來。
說罷走到穀場邊上,靠坐在一堆麥稈上酣然睡去。
眾人麵麵相覷,心道:“這小少爺真是奇人,打仗速度快,吃飯速度快,睡覺的速度也快。”
眾人都以為是他今日征戰數度,太過疲乏所致,也沒有多想。
這一切都發生在楊康體內,外人自然不得而知,隻是見到自家的這位小少爺,出莊大戰半日,回來大吃一頓,然後開始大睡一場。
眾人吃喝完畢,見楊康猶自酣睡不醒,便各自回莊。
老管家怕楊康著涼,讓人取來被子給他蓋上,又安排了人在城頭值守,畢竟年歲大了,又擔驚受怕了一天,頗有些困乏,也自回去安歇。
楊熊兄弟點起了篝火,在旁陪伴,往常在野外露營,眾少年要留人守夜,今夜是在莊內,沒有危險,二人找了處草堆也沉沉睡去。
雞鳴三遍,東方微白,酣睡一夜的楊康霍然而起,發現已是破曉時分,沉睡一夜,昨日的疲憊酸痛消散一空,所有暗傷儘皆痊愈,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如同泡在熱水之中,極為舒服。
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隻覺得肌肉骨骼麻酥酥的如有電流通過,感覺體內有無窮的精力需要發泄,提起身邊的長槍,躍至穀場之中。
槍尖抖動,朵朵梨花綻放;槍身飛舞,潛龍躍淵而上。腳踏六十四卦方位,輾轉騰挪,虎步龍行;手舞八十二斤銀槍,刺掃崩攔,騰蛟起鳳。
楊康八八六十四式楊家槍法舞畢,收招立定,額頭微微冒汗,心不跳,氣不喘,知道身上的能耐又提升了一大截。
忽然想到這一夜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做夢!
楊康自幼年起隻要睡覺就會做的一個夢,夢中他總是出現在老宅後院。
老宅處於一處山間台地,族人修建房屋時因地取材,在後山采石,因此留下了一麵石壁。
這處石壁,在夢中是一處門戶,他總想推開它,似乎裡麵有對自己至關重要的東西,可是每次自己抬手推門時就會從夢中驚醒。
在清醒時他也總是在石壁前徘徊,試圖尋找那處門戶,可觸手之處卻隻是冰冷的石頭。
那來自後世記憶中的老宅,後麵石壁處是一處屋舍,似乎是有人在此繼續采石,挖空了石壁,然後建了一座房屋,這房屋的門戶與夢中完全相同。
楊康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動,叫過楊熊兄弟道:“我修煉正在緊要關頭,須馬上回山,楊羆你留在莊中時刻關注內外情形,若是父親歸來或土匪卷土重來,即刻上山喚我。楊熊隨我上山,為我護法,除了這兩件事不要叫人驚擾我!”
說罷帶著楊熊返回山中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