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睜眼。
這…的確是夜隱的血。
“現在相信了?”同夥大笑數聲,笑得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紅,他一把揪起南遙,“這就是你的好叔叔,我說他為何突然突破瓶頸靈力大增,原來用得都是這麼多年來辛苦陪他打下江山的魔將之血。”
趴在地上裝死的謝悼微微皺眉,他食指動了動,似乎有些不想再繼續演下去,隱忍再三後才重新壓住剛才突然翻湧而上的無名火。
而此刻的南遙也沒再演出那副委屈哽咽的模樣,她任由劫匪抓著,視線卻不偏不斜地落在他身上。
她眼尾還泛著點紅,但卻看不到半點嬌弱可憐的樣子,那雙眸子反倒盯得這位同夥有幾分心虛。
同夥本來以為她要說些什麼,但南遙卻安安靜靜地,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綁匪先沉不住氣:“你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沒辦法說服你相信魔尊。”南遙淡淡道,“但你也不可能說服我不相信夜隱叔叔,所以我什麼都不說。”
一拳打在棉花上。
這位綁匪本來想看見南遙那驚慌失措後對夜隱大失所望的表情,想讓夜隱親眼看著自己千嬌百寵的人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樣子,但卻沒曾想眼前這人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給自己。
這反而讓綁匪心中的火越燒越旺。
失了智的劫匪顯然沒有什麼理智,他一把扯過南遙:“好,那我就讓你去親眼看看。”
南遙被她拽得險些站不穩,那劫匪就這麼扯著她往外拉,她雙腿還被綁著,一路踉踉蹌蹌。
最終,她忍無可忍,就這麼蹲在地上不走。
“怎麼?”劫匪總算得到些安慰,可以找到機會嘲諷南遙,“不敢去看了?”
南遙懶得搭理他,她一路蹦回謝悼跟前,艱難地用靈力操控把他弄到自己背上,然後說:“好了,現在可以走了。”
“……”
劫匪不知沉默多久:“你要就這麼帶著他走?”
對哦。
這句話提醒了南遙。
於是她又將謝悼放下,接著朝賀見喊了句:“你來背吧,我背不動很久。”
儘職儘責的阿黑賀見將謝悼背在了身上。
一行人整裝待發,齊刷刷地看著劫匪。
唯一認真在當劫匪的劫匪徹徹底底破防了。
他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南遙麵前,惡狠狠地伸出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威脅她幾句,叫這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好好聽話。
然而手才伸到一半,卻被另一隻手握住。
那隻手不帶一點溫度,隨著那股冰冷而來的是刺骨的疼痛,仿佛要捏碎他的腕骨,叫他忍不住疼得齜牙咧嘴直抽泣。
謝悼連眼都沒睜一下,就這麼掐住這劫匪的手腕,直到他疼得麵無血色雙膝發軟才鬆手。
劫匪唇色發白,他連忙將手收了回來,顫顫巍巍地指著謝悼:“他、他不是……”
謝悼壓根懶得睜眼,他慢悠悠地收回手垂在身側,繼續裝死。
劫匪心裡發毛,他一麵提防著謝悼,一麵緩緩來到南遙身側,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南遙劫持起來做自己的人質。
但還沒來得及出手,卻聽到一道略帶不耐的聲音——
“我建議你彆出手。”
謝悼總算舍得掀起一隻眼看他,“我這人呢,比較袒護自己的老板,所以您最好不要自討沒趣,聽懂了嗎?”
明明謝悼沒動,卻莫名讓眼前的劫匪喘不過氣來。
他愣在原地反應半天,才發覺自己中了計,不僅沒捏到夜隱的軟肋,反而還被套了話。
他急火攻心,話都說不完整:“你們在騙我?你們合起夥騙我?”
“怎麼會呢?”
南遙安撫他:“你放心,在你帶我去親眼看看密牢之前,我還是你的人質哈。”
謝悼接過她的話:“行,那我也是。”
其實南遙本來準備如果沒出什麼大意外的話,就一直演到讓這劫匪帶自己去那個所謂的密牢,畢竟萬一中途捅破很有可能這劫匪就偷偷跑路了。
本來剛才還準備忍一忍繼續被劫匪罵幾句和扒拉幾下,但沒曾想謝悼突然罷演。
反正大體的情況都套了出來,南遙也不太在乎這麼一下會不會功虧一簣。
隻是她覺得奇怪。
剛才拿刀子差點砍下他的頭也沒見他吭一聲,怎麼現在突然就撂挑子不演了?
這麼想著,她沒忍住偷偷朝著謝悼的方向看了一眼。
誰知道偷瞄一眼就被他給抓住。
謝悼皺起眉盯著她身上的鎖鏈:“你就準備這麼去?”
“對哦。”
南遙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劫匪:“是這樣的,我身為人質要求你給我鬆綁也不太合理,不然你背我去吧?”
劫匪: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