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誇她孝順,程小妹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臉色通紅又一下紮進廚房去幫忙。
有她在旁邊燒火幫忙,整理配菜,鄒師傅也順手不少。
大家一起動手,這頓飯做起來很快快,因著今日人多,且都乏了,杜文秀也就不想著弄什麼新的菜。
就著鄒師傅昨日裡學的,並他拿手的一些菜色做了,天色將晚,也就收拾的差不多。
太陽西去,暑氣漸消,涼風習習。
杜文秀早叫秋月去知會了杜文嬋早些回家,順帶來了程素英和月娘。
今日人多,內院外院的坐了幾桌才將將坐下,外院的男人們喝酒,婦人們則做了杏酪同飲。
“還是第一次我們人這般齊全,回頭承義去了京城,再聚也不知何時。”巧兒歎道。
範太太忙使了眼色給她,她自是不知陸方海未亡之事,怕巧兒的一番話勾起杜文秀的傷心。
“如今親家太太來了,咱們家以後每日裡都是這般熱鬨,承義要去京城,自去就是,還能礙著咱們玩樂不成?”
杜文秀接了話說道,範太太瞧著她並無什麼悲戚之色,這才放下了心。
又觀杜文秀夏日裡穿得淡色紗衣,月光下熠熠生輝,瞧著不似凡物,心中不免暗歎
早聽範承義說這杜家姐妹並安娘子做的好醬菜的生意,銀子如流水一般賺進來,這才有了銀錢為自家置下宅院。
如今巧兒在工坊做事,卻也是預備著杜文嬋出嫁後好接手工坊的管理。
而且光是巧兒現在所掙,便管得起他家開銷,老兩口這才巴巴的帶了孩子過來。
隻這一餐豐盛飯食,並杜文秀家裡人人換得新裝,再不似先前那般粗布葛衣,便瞧得出自家兒子是沒有亂說,也放了不少心來。
可惜......
範太太想到了陸方海,若是他還活著,與杜文秀內外相合,隻怕生意且還做得更好些哩。
罷了,木已成舟,多思無益,瞧著杜文秀也不似那嬌弱的內宅婦人,麵上並無淒苦之色,想來也是強撐放下。
又看著在座的齊三娘抱著海生,聽說是杜文秀的生母尋了回來,如今有母有兒,這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隻不知她是要為陸方海守著,還是尋了時機再走一路......
範太太這邊思緒亂飛,喝了一口手中杏酪,隻覺清甜可口,一路行來積在心中的暑氣儘散,不由開口問道
“這杏酪竟如此好喝,可有什麼訣竅?”
杜文秀笑眯眯道“卻是我們鄒師傅的獨門秘方哩,聽說是將甜杏仁如磨豆腐一般帶水磨碎,榨了汁去渣,再入鍋煮沸,加了白糖才成哩。”
“往日也喝過杏酪,卻不如今日喝到的清甜,入口解暑,可見實是用了心的。”範太太讚道。
月娘一邊笑著說“既然親家太太都讚了,想必是真的好,以後酒樓裡邊還少不了鄒師傅的杏酪,可得叫他多帶些子徒弟才忙得過來。”
範太太這才知道,原來兩人還想著要開酒樓,不由細問了幾句。
杜文秀略略解釋了,也說“那邊兒的工坊現在都交由嬋兒與巧兒打理,我這也無事可忙,恰巧月娘夫家有酒樓閒置,什麼都是現成的,略改改就能用,這才動了心思,胡亂折騰罷了。”
“哎,你自是有本事的人,便是胡亂折騰,也能折騰到好處去。隻是還要注意下自己的身子,莫要操勞太過。”
範太太微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