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嘖’了一聲:“彆扯這些,你可沒那麼好心。”
“好吧,我想找岑年幫我們工作室拍兩張照片,聯係不上他。他最近不是很有名嗎?”
“他?”魏衍蹙了蹙眉,“他那部電影還沒拍完吧,怎麼就有名了?”
“這……”老李以為他在開玩笑。岑年的事情現在鬨的沸沸揚揚,魏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總之,”老李說,“我想請他來拍兩張做宣傳照片。”
“什麼類型的?”
“這個……”老李含糊其辭,“最好是他和一個美女的吧。”
“美女?!”
老李被他凶的抖了抖,連忙道:“美、美男也行。”
畢竟現在同性結婚都合法大半年了,同性婚紗照……也算是個賣點吧。老李想了半天,還是沒敢把‘自己開的是個婚紗攝影店’這一事實告訴魏衍。
“那就我吧。”魏衍不由分說道。
“……”
“信號不好,我先掛了。”
“……”
老李想開的是家更加獨特、更加有儀式感的婚紗攝影,還沒開始營業,但是打算給每一對新人都發紙質做舊的信,上麵寫了些‘舉案齊眉同心結,執子之手永不變’之類的話。
他看著手中的信封,猶豫片刻,在‘新人’欄裡寫下‘岑年,魏衍’兩個名字,交給了自家送信的小跑腿。
“應該沒事兒吧,就走個流程,實驗一下,”他寬慰自己,“現在也沒誰看信箱了,說不定岑年就看不到呢。而且,就算看到了,估計也不會多想。”
岑年的確不會看信箱。
但此時老李並不知道,他雇傭的跑腿並不靠譜,把本該投到‘1802’信箱裡的信,錯誤地投進了‘1801’的信箱。
而十分不巧的,1801的住戶,有訂閱紙質報紙的習慣。當他沒有在外拍戲時,每天都會看一眼信箱,取走今日的報紙。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
看守所。
吳端陽灰頭土臉地抱著膝蓋,坐在角落。
即使淪落到這個境地,他眸中卻仍著嫉恨的扭曲。
“該死的,那個賤人怎麼不去死?”他喃喃道,“如果,如果我當時砍的準一點,他已經死了……”
他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一種可能性,他臉上閃過一絲瘋狂。
“不,不——還有機會的。”
他有律師,可以取保候審,他也沒真犯什麼事兒——
而且……
“李先生,”吳端陽像是一瞬間又有了底氣,他自言自語道,“李先生是不會拋棄我的,我還有利用價值。”
“等我出去了以後,”他陰冷地笑了笑,“我要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突然,鐵門傳來一陣聲響。
吳端陽一愣,循聲望去。
他的眼睛一點點張大,閃過一絲驚喜:“傅燃……”
傅燃溫和地笑了笑,衝他點頭:“你好。”
傅燃和身後穿著警/服的青年交談了兩句,兩人似乎很熟,青年笑著捶了捶傅燃的肩,關門出去了。
“傅燃……”吳端陽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他帶著期盼看向傅燃,不知哪來的自信,“你來看我?我是被冤枉的。”
傅燃很淡地笑著,不回答。
吳端陽看他這樣,以為傅燃是默認了,他甚至認為,傅燃的微笑是在無聲地鼓勵他往下說。吳端陽又驚又喜,臉都有點扭曲了,他顫抖著問:
“跟岑年搭戲,你是被逼的吧?!”
不等傅燃回答,他扭曲地笑了笑,說: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一定是被迫的……嗬嗬,沒關係的,岑年這個賤人他也蹦躂不了多久。他這種渣滓,我真恨,剛剛沒能直接殺——”
下一秒,他的話卡住了。
一片薄如蟬翼的刀,橫亙在他的咽喉處。刀刃鋒利,折射著審訊室裡慘白的光。
傅燃仍是笑著。
他甚至非常冷靜。
他帶了刀來,他找了絕妙的理由,他把每一個細節都計算的一清二楚。
——這並不是一時衝動,他是真的想殺了吳端陽。
死亡的威脅如同潮水,一瞬間淹沒了吳端陽的口鼻。
他抖成了篩子,驚惶地看著傅燃,涕泗橫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兩秒後,在這種過度的恐懼中,他失禁了。
“救,救命……”吳端陽拚儘全力,也僅僅擠出了幾聲蚊子似的叫聲。
傅燃麵上帶著笑,他的表情甚至像在與人談合作事宜、或者寒暄閒聊,但眼底卻一片冰涼。他看吳端陽時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死人。
“你,你要是殺了我,你的前途就毀了!”
吳端陽驚恐的無以複加,他試圖和傅燃談判。
聞言,傅燃好像聽見了什麼特彆有趣的事情。他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笑著低聲說:
“那就毀了吧。”
吳端陽看著傅燃的表情,發現,傅燃竟然是認真的。
——他真的不在乎。
吳端陽的臉色染上了絕望的慘白,他嗓子似乎被人掐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傅燃看著吳端陽,半晌後,他輕聲問:
“你想活著?”
聽他這麼問,吳端陽以為還有轉圜的餘地,他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祈求地看向傅燃,拚命點頭。
傅燃沉默。
就在吳端陽心存僥幸、認為自己能逃過一劫時,傅燃嗤笑了一聲。
他一字一句地低聲道: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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