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2 / 2)

魏展沒有讓她起身,隻玩味地看著她,待到她的雙腿因為半彎有些發抖時,魏展才輕聲道:“起來吧。回答本王剛才的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

言如許驚慌失措,身後傳來陸逢渠的提醒:“大昭應當遵從何種大家思想。”

言如許深吸一口氣,答道:“都……都行吧。”

聽聞言如許這般隨意的回答,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魏展蹙眉:“都行?言如許,你平日裡伶牙俐齒,今天是在糊弄本王嗎?”

我哪有伶牙俐齒……言如許腹誹,忽然想起之前她在書院偏殿裡跟誠王頂嘴,還被罰抄四十遍書院戒律,整整四十遍,她現在對書院的規矩可以說是倒背如流。

言如許知道眼前這位王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是個極為較真之人,便端正了態度,好好回答問題:“諸子百家,各有所長,但任何一個國家,都有其特質,學生以為,不能刻板得套用某一派先賢的學說來治國。”

學生們不再嬉笑,魏展的眉頭也鬆開了:“展開說。”

言如許:“比如亂世之時,各國之間攻伐頻頻,農耕不濟,工商困行,這時候百姓們吃不飽穿不暖,流離失所,這樣的境地之下,底層的人們為了活著往往采取過激行為,上層的貴族文士不知民間疾苦。所以這時候,就容易出現韓非子先生所說的‘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那麼就需要君上嚴格遵循法度來治理臣民。但如果國家強盛,國與國之間的戰亂少了,可是本國之內百姓們和權貴之間因為貧富差距出現衝突,這時候如果還一味采用嚴苛的律法章程,比如嚴格的稅收製度和刑罰製度,那麼百姓們的日子隻會更加辛苦,對朝廷也會日漸積怨。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權貴也好,百姓也罷,都耐下性子講道理,徭役太重,那就減輕徭役,權貴犯法,也要與庶民同罪,這樣一來,儒家的思想顯然就更適用一些。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大概……大概就是這樣……”

言如許說完,朝堂雅雀無聲,陸逢渠聽完,嘴角噙著一層欣賞的笑,其他人則震驚地看著言如許,如果說江山圖那次是正巧撞到了言如許擅長的地誌領域,那這次呢?

言如許究竟什麼時候,從玩泥巴看螞蟻的一個粗蠢之人,搖身一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

慕容媞盯著言如許,目光灼灼,長袖中的雙手顫抖著攥起了拳頭,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這大昭第一才女,竟成了她小小京兆尹之女的陪襯……

魏展同樣凝視著言如許,似是要看穿她一般,言如許的心裡不禁打起了鼓。

在同誠王爺漫長的對視裡,言如許終究敗下陣來,忍不住退了半步,膝窩陸逢渠的書案,險些跌坐下去。

魏展的麵色這才變得柔和:“坐吧。”

言如許得令,輕撫額頭,才發現自己出了汗。

一堂課就這樣熬下來,魏展從杏壇之上站起身,言如許終於像一灘泥一樣趴在了書案上。

魏展並沒有著急走,而是點了幾個名字:“魏騁、魏驍、魏驛、陸逢渠、謝君策,隨本王來。”

魏展點的這幾個人,一個太子,兩個親王,陸逢渠是陛下的重點培養對象,謝君策是當朝宰相謝遇安的獨子,也是今年殿試狀元的大熱人選。

好一個群英薈萃啊,言如許側趴在書案上,臉頰被擠出一圈肉。

幾人浩浩蕩蕩走出去了,魏展也已經到了門口,忽道一句:“言如許,你也來。”

言如許瞬間睜大了眼睛,呆呆看向已經走遠的魏展的背影,神經又繃起來。

她行屍走肉般起身跟了出去。

還是那間偏殿,言如許鵪鶉一樣走進來,四十遍戒律確實給她留下了陰影,難道今天又要受罰?打個瞌睡而已不至於吧……

幾人站成一排,言如許最後站定,本來是站在謝君策身邊的角落位置,結果被陸逢渠一把拉過去,站到了他和謝君策中間。

言如許瞪一眼陸逢渠,滿眼都是“你這是想讓我死”。

陸逢渠則一臉無所謂。

魏展沒有計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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