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渠在言如許身後抱臂看著二人,他怎不知,言如許竟與魯國公世子這般相熟,回頭還是要讓長安查一查顧長隨才好。
顧長隨走後,言如夢眼巴巴盯著那包杏仁酥,言如許無奈,將包裹拆開,言如夢馬上拿了一塊。她一邊吃一邊問言如許:“你真覺得今天的飯菜能吃?”
言如許點點頭:“我覺得這位廚子頗有智慧,用魚腥草的腥對衝皮蛋的臭,當中更添一味辣子,在極致的三種味覺中達成了某種和諧,很厲害。”
言如夢忍不住同情起她來,東院的廚子做飯得多難吃才能讓她說出現在這番胡話……
“回頭我讓西院的廚子多做些鹵味給你送過去哈。”言如夢的善良悲憫在此刻達到了極致。
言如許笑笑,雙手捧著杏仁酥轉身看向兩個太歲:“兩位吃嗎?臣女借花獻佛。”
魏騁拿了一塊:“多謝。”
陸逢渠卻搖頭:“我不吃甜食。”
言如許的眼神裡有些疑惑。
陸逢渠意會,解釋道:“易上癮。”
言如許點了點頭,沒有強求,她知道陸逢渠心狠,沒想到他對自己也不手軟。
言如許轉身之後,陸逢渠和魏騁都拿起筷子,將餐盤中的飯菜吃了個乾淨。
……
午膳過後,短暫休憩,便迎來了下午的大課,今日講的是各個國家之間相互拜訪需要遵從的禮節章程。
來授課的人並非太子三師,也非翰林院的大儒,而是中書令紀青棠。中書令乃是三省長官之首,一堂小小的禮節之課,禮部尚書來都很是浪費,沒想到今日勞動了中書令紀大人。
陸逢渠隱隱覺得事不尋常。
不出所料,紀大人講了沒多久,就提及了白闕十六部來信求娶公主的事。
紀青棠今日來,是陛下特意囑咐的。
朝堂上的大臣分成兩派,要麼主張公主和親,要麼主張宗室女子冊封公主後和親,陛下知道此時絕非開戰的時機,但也著實聽夠了這些老臣怯戰求和的陳詞濫調。
他特命紀青棠來琅園一趟,這裡聚集著大昭的未來君臣,陛下想聽聽,這些年輕人會不會有什麼新鮮主意,中書省是替陛下草擬章程下達詔令的,可謂是陛下的智囊,紀大人親自前來再合適不過。
紀大人甫一提出和親之事,一個女子便站起來,是紀大人的女兒紀望舒。
“大人今日問的,是國政。我等女眷在此是否不太合適,是否需要回避?”
言如許看一眼紀望舒,隻見她眉眼之間全是擔憂,細想一番,不由得有些佩服她。
紀望舒說這句話,並不是真心覺得女子不配乾政,隻是如今世道女子艱難,若想暢所欲言,必須要有一個正經名頭,須得中書令大人親口允諾一句“但說無妨”才行。
而紀望舒滿懷擔憂,是因她怕今日妄論朝政,是其父擅自做的決定,她為人子女,自然要替父親周全。
“國政”二字,是提醒父親,他提的這個問題很大,若出事,後果很嚴重。
而“女眷是否回避”,則是替英才殿的所有女子討要一份免責書。
知女莫若父,紀青棠自然明白女兒的苦心,他欣慰笑道:“無妨,今日是陛下特命我前來,在座男兒,將來你們或在廟堂,或在江湖,姑娘們呢,或為官眷,或嫁良民。無論你們在哪兒,都是大昭的孩子,須為大昭效力。今日我來,是想聽聽你們對這樁事的看法。你們大膽地說。”
在座學子都知道這個問題的嚴肅性,一時不敢說話。
陸逢渠和魏騁對視一眼,他們正愁昨晚商量的對策應當怎樣尋個機會跟陛下提,現在倒是個絕佳的機會,隻是這時候就搬出這麼完整的計劃,顯得太張揚,也顯得他們籌謀已久,魏騁是太子,儲君難當,未免他遭人非議,須得沉一沉。
先站起來的是穿了一身大綠花的夏淩霄:“你們不敢說,我先來。紀大人,您莫嫌我說話直接,白闕那大汗,都能當咱們公主爺爺了。讓公主嫁他,是去伺候他生活不能自理嗎?咱們浩浩大昭,我不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