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身子不適?要不要找郎中?”彆枝有些擔心。
言如許搖頭:“隻是今天冷了許多,鼻子有些不爽罷了……”
主仆倆沒說幾句話,清風便來通傳,說是管家帶話,讓小姐去中廳一趟。
言如許和彆枝對視一眼,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言如許那天去奴役市買了許多人力,會功夫的都去遣到了外祖留下的莊子上,一是隱藏身份,二是讓他們仗著武藝震懾一下莊子上的不法之徒。還有些被她打發了去照看鋪子、打掃宅子。
剩下的三個丫鬟、三個小廝,兩位嬤嬤、一條曾經拳打金翅獫腳踢睒星狼號稱全京城最凶的哈巴狗……如今都在她東院裡呆著。
東院添了這般多新丁,西院不會不過問的。
言如許起身出門,對管家示了禮,便跟著他去了中廳。
管家林肆是言府經年的老人了,對這府裡的人和事自然有一番論斷,隻是礙於下人的身份,心有餘而力不足。
夫人在世時對他們這些下人很是厚道,是如今這位孫姨娘不能比的,人人心裡有本賬,積下的情分,終究要還。
所以他多次夜巡時看到言如許溜進書房,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卻西院的人他管不著,滿府的家丁丫頭他也都知會了,對待大小姐,不可怠慢。
一府嫡女,母族煊赫,卻過得這樣憋屈,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他這把老骨頭能幫則幫了。
“小姐,老爺這次有些動怒。待會兒見了,您莫要強辯,好生解釋,老爺隻是專心仕途,無暇應付後宅,但並不是糊塗人。您可明白?”
言如許知道這些年這位長者在家中對自己的照顧,感激在心,點了點頭:“多謝林叔,我明白的。”
言如許一道中廳,人還沒站穩,便被嗬斥一聲。
“跪下!”
言如許抬眼,說這話的不是彆人,正是他的父親言靈施。
孫玲因坐在另一主位上,冷眼睨著她,庶妹言如夢也坐在一側,有些不滿地盯著她。
言如許沒有掙紮,徑直跪下來。
緊接著她就聽到言靈施對林叔說:“將皮鞭拿來!”
“老爺!”林叔一震。
“拿來!”
林叔無力推拒,隻好示意手下家丁取來了皮鞭。
言靈施將皮鞭握在手裡,言如許盯著皮鞭看。
這是根極好的鞭子,通體發亮,鞭柄雕花。可言靈施是文官,出入府宅都是坐轎,從不騎馬。
善騎射的人是李長霓,這根皮鞭是她的遺物。可言靈施要用它鞭笞她的女兒。
言如許內心生出無儘蒼涼。
她這父親,在無恥這項作為上,似乎永遠能超出她所料。
果然,皮鞭閃電一般落到她的肩背上,發出霹靂聲響,
言如許開始隻聽到耳畔震脆的鞭聲,片刻過後,她才感受到了這根鞭子的威力,她的肩背似乎有一道溝壑由內向外炸開來,如地裂,如山崩……
疼……好疼……
言如許被這疼痛壓倒,用雙手支撐著,才不至於趴在地上,她雙唇瞬間慘白,額頭鼻尖滲了汗,周身難以抑製地顫抖著。
“說!誰教你的?!誰教你的?!私購奴仆!偷養在你院子裡!什麼居心!要造反嗎?!”
言靈施的詰問傳入言如許的耳朵。
言如許……要忍。時機未到……要忍……忍……
言如許在心裡一遍一遍對自己說。
孫玲因在一旁幫腔:“如許啊,這些年,我自問作為後娘,在吃穿用度上沒有虧待你,給你撥的丫頭小廝,也都是精挑細選,最為機靈的。你怎的要背著你爹爹和我,去買了這些人回來呢?這些人的底細你清楚嗎?是好是壞,你能分辨嗎?”
言如夢也開了口:“姐姐此次實在太任性了,快給爹娘認個錯吧。”
言如許努力平息著怒氣和惡心,忍字頭上,當真是一把刀啊……
“爹爹聽我……解釋……”言如許強忍著疼痛開口:“現下年關,收拾院子,浣洗簾幕。打掃床下時,在犄角旮旯裡發現一個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