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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薯被運走大半後,程冬至閒了下來,每天做的都是些很零碎的事情。比如做點兒野果醬,清點倉庫存貨,學著拾掇果樹,裹塑料大棚,記賬啥的。

以前阿則在的時候還不覺得,他這一走,才察覺出來空缺的感覺有點兒明顯。有時候程冬至會下意識喊阿則的名字讓他幫忙,喊出聲兒後才發覺人不在這角上了。這時候趙敬倫大多會湊過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大部分情況下他做得和阿則一樣好,可畢竟少了點兒什麼。

在大家的建設下,如今角上已經變成了一個豐美而安靜的世外桃源了。

托那些機械的福,木屋所在高地的幾十畝來田全部開墾了,原本薯田旁密密麻麻長著的紫雲英,碗碗花,薄荷,狗節兒草全被鋼鐵所鑄的零件翻起,打碎,黃黑中帶紅的土壤帶著濕氣被翻湧上來,劃出一道道美麗而筆直的線。大部分田裡都種下了多薯王。現在是缺糧的時候,黃金薯再美,在多薯王的畝產前也隻能退一步,隻有作為甜美而驕傲的待客特產時它才重回第一的地位。

野兔子們再想要來吃薯田裡的苗苗就得額外費些勁兒了,需要爬上一道天然的坡,好不容易竄到邊兒上又落到了套籠裡,要是足夠肥就會變成盤子裡的午晚餐,或者懸掛在屋簷下的兔肉乾。

除了薯田裡的紅薯和菜田裡各式各樣的瓜豆穀菜,島上的家畜野物們也是一天賽一天地花樣繁多起來。機械解放了極大一部分人工後,蔡鵬程的兩個弟弟和另外一個較為年輕的後生把全幅心神轉移到了養豬牛騾雞鴨等家畜上來,不僅蓋起了長而闊的窩棚,還在草地那邊弄了好幾個“點”,除了方便把積肥運到田裡去,更省得糞的臭味和這些家畜的叫聲影響了平時的生活。那些“點”都搭得粗糙而實用,和趙敬倫的羊圈遙遙相對,一天到晚各種動物叫聲此起彼伏。

比起種地,照料這些家夥也不輕鬆,甚至還要更加辛苦一些。好在也不用一年到頭地割野草野菜,一些爛掉有蟲眼的紅薯全部都收拾了出來,切碎了作為飼料是很好的東西。天冷的時候也有麩子皮和其他碎渣粉,可以大大地休息一段時間,這樣算一算也不是很累了。

至於野物,程冬至確定自己隻親手在島上放了兔子,並沒有放其他的;可越來越多人的在經過野草地的時候發現了野雞和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小野物。程冬至聽到這個說法後很高興,對他們說:“下次遇著野雞了捉兩隻回來給我,我要它們屁股上的毛!”

“要那毛做啥?”

“做毽子,野雞尾巴毛可漂亮了!”

蔡鵬程楞了一會兒,有點無奈:“菩薩呀,你今年得有二十多了?”

“二十了。”

“那你咋和大美她們似的,都多大了,還儘想著毽子!”

“二十咋就不能踢毽子啦?你看著,要是我老了腿腳還方便,照踢不誤!”

“不是,也不是不讓你踢毽子……”蔡鵬程撓撓頭,看了程冬至一會兒,想說點啥還是開不了口,隻能無奈道:“踢!我給你做個又大又勻稱的!”

程冬至沒能理解上來蔡鵬程話裡的含義,卻想到了一樣關於年齡的事情。

她問蔡鵬程:“要不,你過些時回省城一趟?”

“我回去乾啥?家裡人都在角上,那邊又沒啥根絆兒。”

“不回去也成,我說,你們這些人,家裡有沒有認識靠譜的人,給你們大哥做個媒啊?咱們也不知道要在這角上呆多久,還不如趁現在解決了得了。”

程冬至這話激發起了大家極大的熱情和興趣,蔡鵬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一個個衝到他這邊來給他各種各樣的建議與推薦了。其中猴子嚷嚷得最響:“我我我,我家二姐還沒對象呢!她早就羨慕咱們角上能吃飽吃好了,一直惦記著過來瞅瞅,要是嫁給大哥那就省事兒了,以後還能幫著大美煮飯!”

“你二姐就算了,還是我家堂姐好,會縫縫補補洗洗刷刷……”

蔡鵬程本來想給程冬至提醒一下關於她個人問題的事情,沒想到引火燒身,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程冬至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趙敬倫正在羊圈裡檢查新出生小羊的羊蹄子,程冬至過來了,蹲在他身邊一塊兒看。

“我看你這幾天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不舒服嗎?”趙敬倫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集中不了精神。可能是之前那段時間太忙太累了,一下子空出來,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要不,你去南平一趟。”

“我去那乾啥?”

“過些時就是那老滑頭的七十大壽了,他這人思想封建落後得很,平時再怎麼裝瘋賣傻,這個時候也不會不慶祝,到時候應該有不少他的老熟人過來祝壽。你多認識幾個,收老玩意兒不就多幾條路了嗎?”趙敬倫笑。

程冬至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一則有利可圖,二還能換個環境散散心。

“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趙敬倫撓撓頭:“我還是不去了。我要是去了,那老滑頭肯定壽也不辦了,披著麻袋就要嚎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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