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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冬至險些被他氣到:“二伯我也就不說啥了,這一大家子除了我和姐也就他對你最上心了,奶擔心啥了?除了天天撇著個嘴在那嚎,她給你端了一碗水,換了一回藥沒有?”

“冬枝兒,不許這麼說你奶,她上了年紀腿腳不好,天天哭都沒氣力了,還能做啥?”

“那行,奶我就不說了,老姑呢?你平常最疼她,啥好東西都頭一個想著她,她來這房裡一回沒有?嚎都沒見她嚎一聲兒!”

王衛國沒說話。

程冬至還沒說完呢:“還有大伯一家和小叔一家,除了大嫂偶爾來賣個乖,其他人和死了一樣!天天下地裡再怎麼累,過來說會兒話的功夫都沒有?假也不見他們假一下。”

王衛國苦笑:“冬枝兒,你這是咋了,還怨上了哇?他們就是這個糙性子,種地的人,哪知道那些講究?第一天看看也就得了,他們又不是大夫!”

“我為啥不怨,我爸在外頭拿命換家裡的好日子,都忘了自己還有倆女兒,一心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就這麼個下場。你說他們就是這性子,上次回來的時候他們咋對你的,你都忘了嗎?人家也心細著呢,挺會知疼著熱的,也知道圍著你問你辛不辛苦。你一受傷,啥妖怪都現行了!”

其實程冬至並沒有多心疼王衛國,她覺得她活該。

可在王家這麼幾年,時不時和王老太交手,她也學會了怎麼飆戲,說到激動的時候還假惺惺地流了眼淚,拿手去抹。

王衛國受了感動,長長地歎了口氣:“我這些年對你們倆是不咋上心,我想著,這不你倆還有個能乾媽照顧你們嗎?也不需要我做啥事兒。果然還是血濃於水,咋說也是我的親生閨女,平常照顧你們不多,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都心疼我。”

程冬至恨不得拿棒子打破王衛國的頭,看看他腦子裡裝了些啥。她辛辛苦苦擠出這麼點鱷魚的眼淚容易嗎,他居然把重點歪到這種奇怪的地方上了?

王衛國看程冬至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麼:“冬枝兒,彆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這人,就該糊塗點,不能啥都那麼計較,不然這日子還怎麼過?你大伯小叔他們是有點私心,這是正常的,咱們不能要求彆人做得和自己一樣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老天有眼睛的。”

程冬至翻了個白眼:“我就要說!人是該糊塗點兒,可你這糊塗的也太不是個地方了!該計較的地方不計較,不該計較的地方瞎較勁兒,你這是在給自己添堵呐!都說老天不長眼,好人不長命,王八倒是活千年,你天天為這個家把自己都掏空了,不也把腿給弄瘸啦?”

王衛國無奈:“我是個大老粗,你是個小神童!上了縣小學果然不一樣,我說不過你。”

程冬至決定還是閉嘴了。

她看出來,王衛國並不是心裡沒有數,而是徹底無藥可救了。

要是之前被蒙蔽也就算了,問題是現在他連家人對他的冷落都看得出來,卻依然不改這本性,還有啥用?廢了。

王春枝早在外頭把話聽了個滿耳,卻等程冬至出去了才進來。

“爸,該說的話冬枝兒都說了,我知道你聽不進去。我隻說一樣,你趁年輕和媽早點生個弟弟,以後老了也有人照顧你。”

王衛國誤解了她的意思:“我自己想辦法養自己,到時候不會拖累你們的。”

王春枝點點頭,沒說什麼,端起盆就出去了。

看著女兒的背影,王衛國歎了口氣。

從房裡出來後,程冬至心中有點煩,便一口氣跑到太婆那裡去了,進門就嚷嚷。

“太婆,你那些雞蛋白糟蹋了!我爸就是糊塗蛋一個,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都不知道!”

太婆笑了笑,問:“你爸好點沒呀?”

“好多了,我看他就是傷得不夠狠,巴掌沒挨大的!”程冬至氣呼呼的。

太婆笑,輕輕撫摸著程冬至的頭:“你爸這個人,從小就傻,人不壞。你知道他說過一句啥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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