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要是有人來問你每天吃的啥,你咋說啊?”
“還能吃啥,吃糠咽菜呀。”太婆很謹慎,一臉嚴肅。
程冬至真想抱著太婆香一口:“太婆,你咋這麼聰明!”
太婆笑了:“聰明啥,以前打仗的時候家家都這麼說,說吃大米飯的那是傻子呀,家裡都要被那些土匪給搶走了。”
程冬至有些感慨,這可是血淚經驗換來的生存智慧啊!太婆雖然腦子糊塗了,可這種危機感還是在的,想起來也是怪可憐。
“太婆,以後不管啥時候誰來問你,你都這麼說,咱們吃了啥好的自己心裡清楚就得了!”
太婆連連點頭:“我不說實話,說了實話你們叔伯就要遭殃了!我可是壞分子呀,咋能給壞分子送好吃的呢?”
程冬至有點難受:“太婆你不是壞分子,過幾年就沒人這麼喊你了。”
“真的呀?那要過幾年呢?”
“很快的,太婆你一定要吃好喝好睡好,硬硬朗朗的等著那一天,壞日子總會到頭的。”
“好,好……”
程冬至為了以防萬一又檢查了一遍,的確是沒有啥東西需要收起來的了,便把昨天吃剩的包子拿出四個來熱好,和太婆一起分著吃了,剩下的倆給大姐留著。
吃完肉包子,程冬至抹抹嘴,開始按照王春枝說的做糠團子。
糠麵兒現在的黑市價是九分錢一斤,之前王春枝買了一袋子來準備摻和著喂雞的,這個時候倒派上了用場。
程冬至往糠麵兒裡放了一點點雜合麵,完全不放的話這玩意兒攅不起來。兌點水揉著,□□成團子的形狀後放鍋裡蒸,這便大功告成。
還彆說,糠團子蒸熟後聞起來居然還有股麵團子的香味,程冬至聞到後有點想試試看是啥味道,可最終還是製止住了這個念頭。
王春枝是吃過這玩意兒的,她告訴過程冬至,糠團子嚼在嘴裡像是嚼土沙,咽下去的時候像是在咽石子兒,拉出來的時候像是拉刀片兒!她可不想沒事兒去體驗這種刺激的感覺。大姐是沒辦法才吃的,她有吃有喝的乾嘛受這個罪呢?
蒸好了糠團子放在桌上,程冬至又切了點鹹菜放碗裡配著,為了力求效果真實她還掰下了一塊糠團子捏在手裡,當然不是自己吃,而是跑去後院喂雞了。
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吃好的吃太多,偶爾也想改改口味,或者是想磨一磨胃裡,小母雞們居然也不抗拒糠團子,悠閒地啄完了,然後抖抖翅膀咯咯噠了幾聲。
這個咯咯噠提醒了程冬至。
“雞蛋!”
她居然差點忘了這個。
程冬至慌忙去摸雞窩,果然有熱乎乎的三個大蛋呢,有紅有白的,非常漂亮。
看著這幾個雞似乎也有點過於肥壯了,程冬至立即用雞籠把它們暫時挪到後頭的一家空房裡去,那一家前後沒人,也隔音。係統的等級暫時還不能收活物進去和出來,要不然她早就直接收係統了。果然無論如何,還是不能放鬆升級大計呀。
才安排好這一切沒多久,王老太果然就帶著幾乎全王家的人上門了,手裡還提著家夥,臉色還非常不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天周杏兒和程冬至的啟發,鄧翠蘭找到一個非常不虧損的法子:那就是隨口說一氣兒,甭管有沒有,碰到就是賺到。
她既然心中確定姐妹倆肯定吃了私食,家裡的房間又搜不出來,那肯定是放在了王餘氏的屋子裡。
就算那袋子裡不是吃的,平常吃的東西總有點蛛絲馬跡留下?但凡是抓到點兒尾巴,那她告狀就沒白告,什麼都說得過去了。
再有一點,王老太顧忌著社裡好多年不去王餘氏那邊,那倆臭丫頭片子肯定一直警惕不高,頂多防著外頭人偷看偷聽,怎麼也想不到能有人直接闖進來!
所以,今天吃午晌飯的時候,鄧翠蘭偷偷告訴王老太——昨天有人看到高愛國提著一大袋子糧食給了王春枝,可她居然沒有提回家來,而是直接背去了那王餘氏的屋子裡。
鄧翠蘭這個人不輕易告狀,比周招娣那種滿嘴跑馬的要靠譜的多,王老太幾乎是立即就相信了,一蹦三尺高,心痛無比。
這可是該千刀萬剮的大罪呀!如今糧食多麼金貴,何況是一大袋子?!
王老太當即決定帶著家裡人過來當場收繳贓物,並把這兩個吃裡扒外的臭丫頭狠狠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