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鳶燦然一笑，透過陽光般的明媚輕掠而過，在空中飄蕩著，她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說道：“來看看你，來這種地方也不提前告訴我，胡鬨。”
少年叫做溫佑寧，是宋玖鳶初入梨花巷時撿到的小乞丐。世上可憐人那麼多，宋玖鳶救不過來，她本想著給他點銀子，便讓他去其他地方。
偏偏溫佑寧生來固執，在她家門口待了近半個月，任是刮再大的風，下再大的雨，也趕不走他。
最終，宋玖鳶還是心軟了，瞞著所有人，將他養在自己身邊，不過不是梨花巷中，而是另一個地方。
溫佑寧被摸了頭，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我聽他們說，宋姐姐懷疑沈大人，我想著我受宋姐姐如此多的恩惠，便幫宋姐姐來盯著沈大人。”
宋玖鳶眨眨眼，“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沈大人畢竟是淮陽沈家的人，與當年鎮國侯府並無交情，難免有彆有用心之嫌。”溫佑寧說得情真意切，滿心滿眼皆是為她好。
要是剛認識沈澈那會兒，宋玖鳶聽到這些話，定然會附和一番，但現在……
宋玖鳶開口辯駁：“沈大人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多想，既來了大理寺，便安分守己些，不要暴露自己，姐姐過些日子來接你。”
溫佑寧眸光微沉，嘴角掛著的笑容僵硬許多，他乖乖應下，“宋姐姐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不會胡來的。”
宋玖鳶欣慰地點點頭，好心養的弟弟長大了，懂事不少。
這念頭剛冒出來，溫佑寧一句話就給打碎了，“宋姐姐，還有那個祈二，我和寧叔他們查了好久，也沒查出他的底細，宋姐姐要不要提防一些？”
宋玖鳶不免扶額，有些頭疼，“不用了，他……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溫佑寧滿臉不讚同，“宋姐姐，壞人是不會主動暴露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若宋姐姐要做什麼，還是用自己人比較好。”
自己人——
宋玖鳶思緒飄遠，這些年她困在梨花巷中，並非一事無成，她暗地裡接觸阿爹的舊部，身後已有不少人追隨。
可她從來不敢用這些人，當年鎮國侯府滿門抄斬的慘狀曆曆在目，她怕悲劇重現。
“宋姐姐，眼下是扳倒顧衡的最好時機，可要我們出手？”溫佑寧問。
“不。”一個字脫口而出，宋玖鳶緩了緩氣息，說道：“你們按兵不動，我自有安排。”
“宋姐姐總是這樣說，事實上根本沒想過讓我們出手。”溫佑寧嘟囔著，腳尖踢走了麵前的石子。
宋玖鳶乾笑著，連忙說起另一件事，“過些天我帶個人過來。”
“誰啊？”溫佑寧好奇問道。
宋玖鳶的笑容真切許多，“當年我阿爹的副將盧將離。”
“盧將軍？”
“是他，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如果知道還有如此多相識之人在身邊，他定會十分欣喜的。”宋玖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