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建帝年少夫妻,如何不懂他話裡的意思。話裡儘是關切之意,實則巴不得沈澈趕快去死,好儘早滅了他的心頭大患。
皇後溫溫和和笑著,遞去一杯酒,附和著:“陛下說的是。”
“不過沈愛卿的未婚妻子,瞧著有些眼熟,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左右不過淮陽那些世家,聽說和沈大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很是深厚。”
建帝雙眼緊眯,眼角微微抽動著,他笑得有些牽強,“原來是從淮陽跑來的。”
……
禦營前燃起的篝火遠了,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淒淒寒風吹動紛亂的樹影,踩出的小道兩旁,偶爾掠過幾道黑影,時而傳來幾聲古怪的嘶叫,令人毛骨悚然。
宋玖鳶手裡提著一盞燈,堪堪看清腳下的情形。被冷風一吹,眩暈感消散不少,她仔細查找著線索,不多時,就發現了幾處腳印。
是人的腳印,還是個身形魁梧的男人,踩出的印子又大又深。大多腳印已被馬夫處理了,但還有幾個隱藏在雜草堆裡,馬夫並未發現,也就留了下來。
“沈大人,你快來看。”宋玖鳶叫了聲。
沈澈聽到叫喚,快步走來,蹲在宋玖鳶身邊,看到了那幾個雜亂的腳印,說道:“看起來不止一個人,難道那個馬夫還有幫手?”
“有這個可能。”宋玖鳶將燈靠得更近,清晰地辨彆出這些腳印,腦海裡突然想到什麼,她問道:“你說的那個三皇子,慶功宴上他來了嗎?”
如此一問,沈澈一下察覺異樣,回道:“開席之時,我還見過他,可後來就沒印象了,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太清楚。”
“馬夫是三皇子帶來的,三皇子是幫凶再正常不過,可我有一件事始終想不明白。”宋玖鳶站起身,順帶把兔子揣進袖裡。
沈澈問:“什麼?”
“顧家乃他母族,三皇子為何要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這個……”沈澈說不出來,也想不到,“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和三皇子隻在朝中見過幾次,私底下並無交情。三皇子品行如何,他一無所知,也並無興趣。
“算了,先不管這事了。馬夫走得急,沒看到留下的腳印,倒是方便我們了。”宋玖鳶說著,利索地掏出匕首,砍去膝蓋高雜草,硬生生地開出條路來。
沈澈上前跟在她身側,清理著另一側的雜草,沒多久已然空出一大片地來。
倏然,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嗆得宋玖鳶咳了一聲。她執燈探去,腳下踩著了一大灘血跡。
宋玖鳶臉色微變,俯下身沾了些在手指上,說道:“血還未乾,隔得時間不久。”
“宋宋,你先不要著急,這不是人血,是鹿血。”聽出她話裡的擔憂,沈澈出聲安撫,指向身側的草堆裡。
鹿血和人血的氣味相差很大,宋玖鳶身上鹿血酒的味道帶了一路,沈澈輕而易舉就聞了出來。
“確實是鹿血,沈大人真厲害。”
“你也是關心則亂,不然肯定會很快發現的。”沈澈笑道。
宋玖鳶沒接這話,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