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清風寨 桑野行舟 6192 字 2024-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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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說的沒錯,這秋雨一過,天就冷了起來。

那日的雨連著下了快半個月,起初蘇木還期待著出幾天太陽,把剩下的木炭給收起來,結果太陽是出來了,木炭還沒來得及曬乾,雨又來了。

昨晚的雨一直下到大半夜才停,蘇木一直聽著雨聲停止才入了眠。

天昏昏沉沉的,雲像是凍住一般,黑壓壓一片,而地上的泥濘被下半夜的秋風一吹,倒是乾了一些,就跟麵疙瘩一樣,一塊接著一塊。

蘇木昨夜睡得晚,也比平時晚了一個時辰醒來,打著哈欠開了門,一陣冷風吹過,把僅存的一點睡意瞬間吹沒。冷風襲來,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她搓著胳膊,往廚房走去。

廚房裡一個人也沒有,也是,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在屋裡。灶台裡麵還有餘火,她掀開鍋蓋,鍋裡正熱著一碗粥和一點鹹菜。

從寺廟帶回來的米撐不了多久,現在還能喝上一碗粥還是勒緊褲腰帶省出來的。而這段時間又接連下雨,不管是打獵和挖野菜都比平時要難一些。

蘇木喝著粥,想著手中沒有能夠當的東西了,積蓄那更是沒有。

得搞錢。

怎麼搞,這倒是個好問題。

吃完了飯,洗乾淨碗放好後,蘇木走回屋去,秋風瑟瑟,凍得她又是一陣哆嗦。在路過了塵屋子時,她見房門半掩,便往裡麵看了一眼。

了塵背對著門,正在坐禪,而他身旁坐著明叔陳乾幾個,就連周奎都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如果不是細看他頭一下一下點著,還真以為他能坐定。

蘇木無聲笑了下,把視線收了回去,她並沒有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著。

自從把了塵拉進了這群人中,關係熟絡起來後,一向不喜歡打擾也不喜歡請求彆人的明叔主動問起了塵關於佛經之事,有空的時候便讓了塵教他念經參禪。

蘇木也曾經帶著好奇聽過小半天,後麵被明叔給叫醒,說地上涼,睡覺容易著涼,讓她困了回屋子睡。她尷尬地笑了兩下,摸了下鼻子,在了塵和明叔的注視下趕緊溜了,借著雨聲睡了舒坦的午覺。

再後來,雨一直下,人閒著,陳乾幾個便也跟著明叔一起去聽了塵講解經書,還有世間輪回等一大堆的。有沒有學到什麼蘇木不清楚,不過周奎那小家夥都能摸著下巴點著頭,偶爾蹦出一句‘事有因果’,看來還是聽進去了一些。

她敬畏神佛生死,隻是不信。

而且眼下念經,解決不了她的問題。

蘇木正低著頭想著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張鵬從拐角出現,迎麵便撞了上去。

這一撞其實並不重,而且張鵬反應快,及時往後撤了一步,蘇木揉了額頭,見他手裡拿著個布袋,鼓鼓囊囊的,問他:“鵬哥,你沒去聽了塵念經嗎?”

寨子裡除了周奎比她小,其他都比她大,自從當了寨主之後,大家覺得蘇木再叫自己兄長不太妥當,蘇木也隻好改了稱呼。除了張鵬,她還是樂意叫他鵬哥,他年紀也比其他人稍長一些,張鵬也曾想著讓蘇木改口,蘇木卻搖頭拒絕。

而這兩年,他也一直履行著兄長的職責,事裡事外的承擔起很多事,他不僅是蘇木的鵬哥,也是其他人的兄長。

張鵬搖了搖頭,把袋子遞給蘇木:“大當家,這是這一年打來的獸皮,大部分都是野兔皮,應該還是有用的。我打算偷偷下山找人換點錢,給明叔買點藥,明叔這幾日夜裡咳嗽得厲害。”

他屋子跟明叔的挨著,彆人聽不到,但他這幾夜聽得分明,那一聲接著一聲,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蘇木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裡麵的野兔皮洗的乾乾淨淨,毛發順滑,一張一張壘在一塊。她把袋子收好,道:“你們不能下山,我去吧。”

“大當家……”張鵬欲言又止,蘇木也不催促,隻是定定等著他開口。

最後,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跟蘇木點了下頭,往了塵的屋子走去。蘇木也不問,望著張鵬高大的背影離開,才轉身回到屋裡。她把衣櫃打開,層層衣物下,翻出那件封存了兩年的上等綢緞製成的衣裙。

當時整個寨子都被翻攪過一遍,那些官兵找不到七十二卷宗,便把寨子裡值錢的掃置一空,帶不走的大部分也被燒光砸碎。

不過天注定他們命不該絕,兩年前的那晚大雨算是救了寨子,大火還沒未得及蔓延到裡麵就被雨水熄滅,以至於裡間的房子沒被燒毀,屋子裡的東西也能夠保存下來,不幸之中又給了他們棲身的地方。

從臨淵穀回來後,她循著記憶在自己屋子的床底下一塊地磚下挖出了木盒子,裡麵放著一些首飾,火光未波及到這裡,而那些人也沒發現這一處。最艱難的時候便是靠著這些首飾典當過日。

而手中的衣裙,是杜仲送給她的。

可惜,還沒來得及穿上,杜仲就死了。蘇木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塊方正的靛藍色的布,把衣裙放了進去,仔細綁好。

雨停了,天也隨之也冷了起來。蘇木給自己多添件衣服,背著野兔皮袋子跟站在寨子前的人揮著手:“回去吧,外麵冷,我很快就回來。”

“大當家要當心。”王現本是倚靠著僅剩的那一扇門,聽到咯吱一聲趕緊站直了,生怕一用力把這破敗的門給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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