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顯然很忌憚這幾個人,小聲提醒了霍雲尊,“小少爺,你彆下來。”
“說這麼大聲,當我們聾子啊!”
青年後一個嬌俏女微微眯眼,臉上滿是不悅。
他們從小修行,五官遠高於普通人,如果願意,他們甚至能將幾百米外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司機這樣的小聲提醒,在他們眼裡無異於扯著嗓子吼。
她倨傲抬起下巴,“霍雲尊,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你躲在車上是沒用的,我勸你趕緊出來。”
霍雲尊輕輕蹙起眉,對這群人非常不喜,但就像這群人說的,他在車上是沒用的。
這群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即使他不下車,他們隨隨便便弄個鬼打牆或者鬼打牆,就夠他這個普通人喝一壺的了。
霍雲尊垂下眉眼,遮住眸中的不甘。
為什麼他沒有修行的天賦呢?
如果他有修行的天賦,他就不會像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也不會獨自麵對這樣的局麵。
可不過一會兒,他便好像認清現實一般,緩緩鬆開了拳頭,推開車門下了車。
留在車裡的池煜將霍雲尊所有的反應守在了眼底,可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還記得之前在他媽身邊的那兩個,叫何元青和何元華的中年男人。
同樣是姓何,那兩個人的態度就恭敬多了。
如果霍雲尊是他媽的孩子,這群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呢?
他正走神,突然聽到那群人中為首的青年冷笑了一聲。
“霍雲尊,我今天來的時候真該帶個鏡子來,讓你好好看看你現在宛如喪家之犬的樣子。”
“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反正你活著除了丟家主的麵子,成為家主一生的汙點外,就沒有彆的作用了。”
霍雲尊垂著眉眼沒說話,那青年後麵的嬌俏女人捂著嘴偷笑了聲。
“怎麼會沒作用呢?人家現在當大明星當得可好了。雲浩師兄,你真該去網上看看,到處都是女人對他告白的!”
她陰陽怪氣的聲音落下,那群人不約而同笑起來,嘲諷的笑聲像雷一樣炸開。
幾人好像聽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笑得一個比一個誇張:
“什麼什麼?還有女人喜歡他這個廢物,誰會這麼不長眼啊!”
“誰知道是什麼人?反正網上什麼人都有,沒準兒背後就是個兩百斤的肥婆呢!”
“哈哈哈哈,這倒是沒錯!想他這樣的汙點,兩百斤的肥婆和他最配了!”
“哈哈哈哈……”
池煜覺得他們太過分了,正打算幫忙,就見一隻沒動靜的霍雲尊突然開口: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汙點,可在我看來,你們這樣的品行言語才更像是何家的汙點。”
那幾個何家弟子一下子安靜下來,臉上的笑意紛紛卸去,眸光森森盯著霍雲尊。
霍雲尊依舊是那副天塌下都不會跑的樣子,冷淡掃了這群人一眼。
“你們說我是我媽人生裡的汙點,那你們把我的靈魂拽出來,扔到孤魂野鬼群裡的行為,又算什麼?”
“你?”為首的何雲浩從鼻子裡擠出來一聲冷哼,“你一個廢物,也敢稱我們家主為母親?”
霍雲尊:“不管你怎麼否認,這都是現實。”
他緩緩抬頭,眼皮上的皺褶繾綣深邃,眼神形態和何沅至少有六分相像。
不知道是他的話刺激到了何雲浩,還是他把他們當空氣的態度惹怒了何雲浩,何雲浩突然出手。
其他幾個何家弟子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何雲浩突然衝了過去。
嬌俏女人神色一變,“雲浩哥,你彆衝動!”
她看著何雲浩抽出腰間的劍對著霍雲尊砍過去,想去攔,可已經攔不住了。
一瞬間,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他們可以奚落捉弄這位家主的廢材兒子,卻不能真的動手。
一旦動手,家主若是追究起來,不僅是他們,他們那些長輩也得跟著脫一層皮。
雖然很多人說家主已經隕落了,可那是他們何家千百年來的第一人,萬一活著回來呢?
不管是她,還是其他何家人,都還抱著家主回來的妄想。
千鈞一發之際,一張黃色的符咒突然在幾個人眼前炸開,直直落在動手的何雲浩身上,轟然炸開。
“啊——”
何雲浩一聲慘叫,其他幾個何家弟子連忙去接,卻見何元浩的臉和脖子被炸了個血肉模糊。
幸好他及時用胳膊擋住了眼睛,不然現在眼睛都該瞎了。
何雲浩被人扶著站穩,顧不上臉上的疼,眼神陰鷙向著一個方向看過去,隻看到了一個穿著陰間製服的白無常。
“你一個陰間的無常,竟然敢管我們何家的事情?!”
聽到他這麼說,霍雲尊趕緊往一邊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
但他知道,池煜應該是一直守在他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低聲喚了聲,“池煜?”
他這麼一叫,那幾個何家弟子裡有喜歡網上衝浪的,立刻認出了那個穿著白無常製服的人。
“池煜?”那人完全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池煜,小聲對何雲浩說,“雲浩哥,這個池煜就是個名聲不太好的小明星。”
“他爸前段時間出軌二十年,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
“行了,”何雲浩不耐煩地喝止他,“誰聽你說這些八卦新聞?!”
他臉色陰沉垂下眸,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傷,眼底刮過一絲暗芒。
態度倒是一下子好了起來。
“這位官爺,”何雲浩對著池煜輕輕一拱手,“不知您剛剛用的符,是出自何人之手?”
“你管得著嗎!”
池煜對這幾個道貌岸然的人沒一點兒好臉色。
剛剛他們對霍雲尊說的那些話,他可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這會兒又跟他套近乎,套個屁!
被人撫了麵子,何雲浩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一直自己手臂上的傷,冷聲道:“池煜,我給你麵子,叫你一聲官爺,你彆不知好歹。”
“這傷口留下的氣息分明是來自我何家秘法。你用的符咒是我何家密製的,除了我們何家弟子,其他人不可能有。”
說到這裡,他眼神陡然冷了下來。
“所以,你剛剛用的這張符,到底是搶得我們哪位何家弟子的,還是你自己從我們何家偷師了?”
如果是前者,那說明他們何家有弟子遇害了,必須嚴查。
如果是後者,那就說明他們何家出了叛徒,得儘快把叛徒找出來。
池煜看他這副要給人定罪的樣子,極其不爽,“都不是。”
“我手裡的符是怎麼得來的,憑什麼給你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