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策在想什麼？”
老爺子一開口，病房裡的人都閉上嘴，目光齊刷刷落在周良策身上。
周良策把蘋果放下，猶豫一下，才問：“爺爺，你知道那個要害我們家的人是誰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才能讓對方這樣對他家趕儘殺絕呢？
他這話一問出來，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周家三個兒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害他們。
周良策的爸爸沉聲開口：“咱們周家是老牌家族了，這麼多年做的也是想誠信買賣，從來沒得罪過什麼人。”
“那人為什麼要對我們下這樣的毒手呢？”
而且看對方這樣子，完全就沒想讓他們家男人活著。
周老爺子表示不太清楚。
雖然大孫子說那個搞鬼的女人被黑白無常帶走了，但萬一是有人雇傭大師搞他們，他們得把躲在背後的那人找出來。
周老爺子問孫子，“小策啊，你能聯係上幫咱們家的那個蘇董嗎？”
“我沒有蘇董的聯係方式，但有蘇董兒子池煜的。”
周良策把手機交給自家爺爺，“我現在在等池煜消息，昨天晚上我聯係他，問他什麼時候能去還願。他說他要問一下蘇董……”
“嘟嘟嘟……”
周良策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剛被他交出去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顯示是未知號碼。
他心念一動，點了接聽，電話裡傳來一個輕快的女音：
“今天下午天黑之前，來元寶廟一趟，過來還願。”
女音溫和，言簡意賅，說完就掛斷了。
但周良策幾乎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就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
“是蘇董！”
周良策差點蹦起來，嘴角的弧度怎麼壓也壓不住。
“爺爺，是蘇董！”
“蘇董讓我去還願！”
“好好好。”看著直想飛起來的大孫子，周老爺子不太理解，“你先彆這麼興奮，穩重點。”
“爺爺，我冷靜不下來！”周良策雙眼亮晶晶。
前天晚上蘇董帶著池煜和那兩位黑白無常離開的時候，他因為太震驚而沒反應過來，現在終於可以近距離接觸一下去了！
“爺爺，爸媽，還有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嬸。”周良策笑著跳起來，“時間不早了，那邊離咱們醫院比較遠，我現在就出發。”
“你們還有彆的事想問問嗎？”
病房裡沒人出聲，周良策默認他們沒問題想問蘇董。
“既然你們都沒什麼問題，那我就先……”
“小策，等等！”
他三叔的病床邊，三嬸突然出聲。抿了抿唇，有點緊張地道：
“我能跟著你一起去嗎？”
她把手放在小腹上，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我想去找大師算算，看我和你三叔什麼時候能有自己的孩子……”
這些年周家人可沒少為子嗣的事情擔心。
不說彆的，他們周家世代都是經商的。
現在周家唯一的孫子已經長大了，眼看到了能獨當一麵的年紀，可彆人家都是兄弟姐妹齊上陣，他們周家的孩子自己孤零零。
等他們這些人全沒了，隻剩下這麼一個孩子，到時候出了事連搭把手的都沒有。
周老爺子垂眸想了想，“小策，帶著你媽，你伯母還有你嬸子一起過去吧。”
“蘇董幫了咱們家這麼大一個忙，按理說咱們都應該過去，當麵謝謝人家。”
“可現在我和你爸、你大伯還有你小叔都下不了床，不去的話，蘇董也不會怪罪咱們。”
“你們四個都能走，一起過去也顯得咱們周家比較有誠意。至於其他的事情……”
周老爺子敲打三個兒媳婦，“蘇董幫你們算，就是意外之喜，等咱們周家緩過勁兒來，定湧泉相報。”
“如果蘇董不幫你們算，那蘇董也是咱們周家的救命恩人，你們可千萬不能因此怨懟，不能忘恩負義，知道嗎？”
老大兒媳婦連忙點頭，“爸，你放心吧，我們知道的。蘇董已經幫了咱們家這麼大一個忙，就是咱們家的大恩人，我們不會冒犯大師的。”
周良策的三嬸也跟著點點頭，但心裡不由有些失望。
蘇董已經幫了他們家這麼大的一個忙了，加上他們周家一副大廈將傾之態，也不知道蘇董願不願意幫忙。
周良策媽媽注意到弟妹的失落，牽住她的手安慰，“剛剛蘇董打電話過來你也聽到了，應該不是個難相處的人，你彆緊張。”
“嗯，二嫂謝謝你，我沒有緊張。”三嬸握住周良策媽媽的手，眼神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暗淡下來。
“我就是……哎，不說了，先去還願再說吧。”
就像周良策說的，元寶廟的確距離他們所在的醫院很遠。
醫院在S市的北麵，元寶廟卻在S市的南麵，要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去元寶廟，要穿越大半個S市。
即使周良策開車的速度不慢，他們依舊是花了近兩個小時才到的元寶廟。
“這就是……元寶廟？”
周良策的媽媽和大伯母、三嬸站在略顯荒蕪的元寶廟麵前，抬頭看著嶄新的牌匾，有些猶豫。
這邊地處偏僻，周圍雜草叢生，這會兒正有工人在不遠處安裝電燈。
她們不是看不起這個廟，而是這個廟跟她們想象中天壤之彆。
在她們的預想中，蘇董這麼厲害的本事，所在的廟宇怎麼也得香火不斷，人聲鼎沸。
卻沒想到，這邊到處都是荒草。
今天真心哥和蔣旭所在的專業沒課，心裡惦記著元寶廟還有路燈的事情，便帶著人過來把照明的燈裝上。
真心哥遠遠看到了下車的周良策，招了招手，“哥！這邊！蘇董已經在廟裡等著你們了！”
周良策高聲道謝，帶著長輩進去。
何沅正躺在院子裡曬太陽，似是感覺到他們到來，懶懶睜開眼。
周良策趕緊鞠了一躬，“多謝蘇董前天晚上仗義出手，現在我爺爺他們都醒了，讓我和我媽還有我伯母、嬸嬸過來謝謝您。”
何沅可有可無點點頭，卻是沒說話。
周良策媽媽用手肘頂了一下兒子，緊張的手抖的周良策連忙把手裡的禮品遞上去。
還沒張口說話，就見何沅拿著手機隔空點了點他身後的幾位長輩。
“你們都是一家的？”
“是的，蘇董。”周良策媽媽拉住周良策，神情謙卑又大方從容，主動道，“小策是我兒子，這是他大伯母和三嬸。”
“哦，都是周家人。”
何沅在躺椅上坐直身子。
眯眼看了這三個女人一會兒，忽然挑眉，“你們三個，是不是經常感覺腹部不太舒服？”
三個女人怔了一下。
周良策的媽媽反應過來後率先點了點頭，“女人嘛，難免會小腹不舒服。”
何沅也是女人，跟她說這些沒什麼不好意思。
但周良策畢竟不是小孩子，他大伯母和三嬸不好意思開口，由她這個當媽的說是最好的。
周良策媽媽覺得自己回答得規規矩矩，卻沒想到何沅竟然笑了聲。
“你們這情況可不是普通的腹痛。”
在她的視角裡，這三個女人的肚子上，各帶著一個黑色的肉球。
肉球上都有一根黑色管子一樣的東西，分彆連接她們的肚子，不斷繼續著她們小腹中的養分。
此刻正隨著她們的心跳聲，一鼓一縮，一鼓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