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營長。我是夏天的朋友,我叫王小芳。”
王小芳漲紅著一張臉,蘋果肌的顴骨處還有兩塊被風吹皺的高原紅,她鼓起勇氣、硬著頭皮繼續道:“對不起。你可以覺得我唐突,但我也是真沒有辦法了。”
之後的十分鐘時間裡,王小芳堵住抓耳撓腮不知道該如何回話的劉行天進行哭訴。
夏天是在午休時,被通訊兵敲門告知讓她去趟團長辦公室,夏天就心裡明白了,這是小姑夫給她回話了。葉伯煊派人叫她去聽電話。
所以說無巧不成書,劉行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就發現妞妞有點兒發燒,把孩子托付給趙玉鳳就心裡有點兒放不下。
從不離崗的劉行天,今兒個心裡實在是七上八下的,趁著尿遁的功夫,以急行軍的速度,去了趟馬大山家看一眼妞妞,出了門正要趕回去,就碰到了隔壁弟妹的朋友。
劉行天麵對著一個大姑娘家,還衝著他倒苦水抹眼淚,很窘迫,他還不能明顯表現出不耐煩,不衝彆人,就衝團長那兩口子,也得差不多點兒。
他一不能訓斥,二不能溜走的,很怕傷了麵前這大姑娘的自尊心。三是他有點兒動心了。
這姑娘說每個月給她開八塊錢就能照顧妞妞吃喝,五塊錢得郵回老家堵住那對兒不咋地的父母悠悠之口,不用再惦記拿她嫁人換錢給哥哥娶媳婦,三元留著自己用。
八塊錢對於營級的劉行天還真不算貴。他以前月月隻留十元寄回老家,五塊錢買煙抽,剩下好幾十交給張曼玲,不還是不夠花嘛!
吃飯倒無所謂,就是住,劉行天覺得這個方麵需要謹慎些,要不然容易落人口舌。
“大妹子,你先彆哭了,家去吧,等我考慮考慮,儘快給你答複。”
劉行天背著手,黑而粗糙的皮膚,挺胸抬頭的望向遠處,答應不答應,都得問問團長,他的情況確實是需要這麼個人,要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應聘這夥計,他就不這麼為難了,可大姑娘家,唉!
王小芳站在軍屬院的白楊樹下,樹上麵滿是雪掛,她看著劉行天漸行漸遠的身影,眼淚被北風吹乾了,抿著唇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
葉伯煊低頭伏案寫著報告,實際上筆尖兒落在紙張上,已經半響沒動了。他表情一本正經,耳朵裡一句沒錯聽。
不是在意那個什麼小芳的事兒,是用餘光在觀察夏天的反應。
今兒個中午,他可沒回家吃飯,夏天進來時問都沒問一句,看來想打馬虎眼是不可能了,中間有再多的事兒攪合,夏天也不會忘了他們之間的爭吵。
葉伯煊的心裡,其實是有動作的,他心裡的小人兒在用手擦著汗,幾十歲的人了,還得提心吊膽看媳婦臉色,真是難堪啊!
兩整天了吧,夏天除了和他必要的交流,沒啥笑臉。
他就納悶了,至於嗎?小金庫已經準備好了,時刻上繳!可你得給吹個衝鋒號吧,我不能莫名其妙就主動交吧!誰還沒個麵子!
他又不是神仙,隻是個平凡的人,過日子哪能沒有磕磕絆絆,他學會了以後就避免。
葉伯煊覺得自己很大方了,家裡無論大小事兒,他都一笑而過,沒跟夏天斤斤計較過。
“什麼?打上門去了?這叫什麼事兒!我嫂子怎麼沒剁了他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