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背後站著一尊聖人，我也不忍。”他淡淡道。
“什麼狗屁聖人，這又不是他們的巔峰時代，還有沒有聖人實力都不好說。”巫九嗤笑。
“那你去找他？”老龍幽幽看過來。
巫九一滯，罵罵咧咧了幾句，罵是罵的，找是不可能找的。
蠻獵縮著腦袋，不敢說話，被一腳踢了出去。
“仗著有聖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真是不知所謂。”巫九不甘道。
“聖人…”老龍言語莫測：“若是那位通天教主，我還真相信他會庇佑那方天地，但這位太上聖人可不一定。”
“那個叫李昊的或許會沒事，但那方天地，卻不一定。”
巫九遲疑道：“你是說那位太上聖人會袖手旁觀？”
老龍冷笑：“聖人又不是好人，這位太上聖人可不像佛門二聖，連自己的道統都沒有，為何要出手，庇佑蒼生，他有這個心嗎？”
“哼…”巫九臉色冷漠：“如此最好，那準備讓人接受那方天地的人吧，人族…討厭至極。”
“我們現在要攜手應對聖族。”老龍強調。
巫九饒有興致道：“聽聞那方天地的北極紫薇大帝，截斷了星辰月華，導致邁入仙境的妖獸幾乎沒有。”
老龍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卻也沒說話，驀然起身：“準備準備吧，再過幾天，天地屏障就會初步消融。”
巫九大笑。
半月後，風雲變幻，天地邊界處，遠遠地就看到連營，看到了一座又一座帳篷，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儘頭。
有的帳篷中，血氣衝霄，其中的生靈足以震懾一方。
離近看之後才發現那些帳篷每一座都堪比小山，因為其中的生靈很龐大，麒麟，夔牛，行走坐臥間都隆隆作響的巫族，全都用真形示人，沒有遮掩的習慣。
也能看到零散的人類，不過大多都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妖獸或者巫族身後，聽從使喚，形體瘦削，臉色蒼白。
最中央的大帳中，大得如同山嶽，其中的空間更是浩瀚，盤踞著在中央的三頭巨獅，金色毛發油亮，正在飲酒，脖子伸進三個大酒缸中。
“哈哈…聽聞那人族天地竟不願與我們結盟。”其中一隻頭抬起來，環視四周，下首一個巫族點頭：“沒錯，狂傲至極，連大羅金仙都沒有，竟拒絕結盟。”
“還以為這是他們作為天地主角的時候嗎？”
“等天地屏障初步消融，很快他們的天地就會被攻破，屆時，就不用如此節儉，一次隻能吃一個…”
巨獅吸氣，從旁邊的牢籠中卷起衣衫襤褸的一人，落入嘴中，哀嚎聲響徹營帳，牢籠中剩下的人則瑟瑟發抖。
“骨瘦如柴，硌牙，沒幾塊好肉，氣血不足，太柴…”巨獅不滿道。
在場的幾個巫族暗自皺眉，他們沒有吃人的習慣，畢竟人類和他們長得很像，隻是縮小了很多倍。
不過對人族也沒什麼好態度，見到這一幕，並未多說什麼。
“嗚…”蒼茫的號角聲響徹天地，帳篷中的身影色變，而後衝了出去。
“不好，天地屏障消融的速度遠比我們預料的要快，迎戰！”巨獅咆哮聲驚天地。
戰場真太大，無邊無沿，一望無垠，生靈密密麻麻，擠滿了宏大的戰場，血氣滔天而上，滾滾而湧，宛若要撕裂蒼宇。
殺機近乎掀翻天地。
聖族一方，數位大尊俯瞰天地，下方的身影中，各種種族都有，煞氣滾滾。
“殺！”
沒有多言，雙方第一刻便絞殺在一起，沒有準聖層次的搏殺，但大羅金仙也不時隕落。
這一殺，便是三天三夜，血雨傾盆這裡近乎化為絕地，死傷無數。
“嗚…”數千丈的大號角吹響，巨獅拖著傷軀返回，三顆頭被削掉了一顆，身體上也遍布創口。
“一，二，三…”他清點了一下，發現沒有大羅金仙隕落，不由得點頭：“不錯，是個好消息。”
初次試探雙方都沒有拚到底，他回到大營，休養了片刻，又喚來一隻青鸞詢問：“如何，那人族天地戰況怎麼樣，防線被撕穿了嗎，聖人出手了嗎？”
幾位大羅金仙同樣好奇這個問題不由得看得過來，青鸞尾羽顫抖，遲疑了很久才開口說道：“獅王，人族天地那邊的戰況不算慘烈…”
“那怎麼可能慘烈，他們又沒有大羅金仙…”巨石咧開血盆大口，雖然肉身上殘留著的異種能量讓他很不舒服，但此刻他更想慰藉自己的內心。
青鸞無奈道：“獅王，人族天地那邊沒有大尊出現，聖族數量也極少，廝殺得很平淡，防線也沒有被撕裂。”
三頭巨獅殘餘的兩顆頭顱先是一愣，而後大怒，煞氣直衝雲霄，讓整片營地都瑟瑟發抖：“怎麼會這樣！？”
他們這邊的防線，僅僅隻是天地邊際的三分之一，這個超過五位大尊出現，帶著數十位金仙出手，如同絞肉機般，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生靈隕落。
可人族天地那邊居然連大尊都沒有，雖然他們與聖族的接壤之地隻有一部分，但也不可能連大尊都不派。
其他妖族和巫族麵麵相覷，也很不忿，相對比而言，人族那邊簡直是一片聖地。
“一群膽小鬼，連大尊都不敢派，他們還真怕聖人殺過去嗎？”巫九驚怒，氣得咬牙切齒。
老龍王眉頭同樣緊鎖，聖族的應對出乎他的預料，簡直不像聖族，連試探也不試探嗎？
就算畏懼聖人，好歹派一個大尊殺穿防線看看？
現在在乾嗎？人族玩過家家？
“或許他們內部還沒商量好怎麼試探，肯定不會置之不聞。”老龍王這麼說道。巫九餘怒未消。
………
不久後，李昊也緩緩睜開雙眼，周身的金光收斂，但這片區域已經被徹底浸染，不時便會有佛陀與菩薩的虛影浮現。
他心神微動，整個人便被一團琉璃金光所籠罩，更是化作琉璃色，感受著肉身中湧動著的力量。
李昊又想起上次和如來佛祖短暫的碰撞，看不出對方深淺，但加上開天斧，逃命總沒問題吧…
也不好說，彆人又不是沒武器。
但總算又前進一步，遲早會達到他的目標，喚出靈境，看著自己佛光普照的樣子，不由得一樂。
現在冒充一尊佛陀，恐怕沒有人有意見。
收斂威勢，他手中浮現一尊陣盤。
“冥古找我這麼多次，什麼事？”他微微皺眉，嘗試著聯係對方，很快便有了反應。
“你怎麼消失了這麼久？”冥古上來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閉關修煉。”李昊簡單地敷衍而後詢問：“找我何事？”
“唔…”冥古有些遲疑，開口道：“我知道一處鴻蒙紫氣所在之地。”
“哦？”李昊眸光微閃，不由得直了直身體，“你準備告訴我？”
“不錯。”冥古頷首：“不過，這次需要你帶些人過去。”
“帶人過去？”李昊先是疑惑，而後神色一凝：“你們想拿我釣魚？還是不信任我…”
見李昊直接測得出來，冥古也不意外，無奈苦笑：“我也沒辦法，現在你給的消息已經足夠牽扯到高層的計劃，必須確保你沒問題。”
還是有老陰貨啊，李昊眼神微眯，怒道：“所以便讓我帶自己人去送死！？”
“你有沒有考慮過，隻有我自己回來，有多麼可疑？”李昊反問。
“我自然明白，你放心時候絕不止你自己回來。”冥古安撫道：
“尊主也不會出手，甚至還會讓你們找到俘虜，證明我們也不知道那地方有鴻蒙紫氣，所以隻有幾個大尊前去查探而已。”
聽到這裡李昊的臉色稍微平緩了下來，但又沉聲道：“可要是連鴻蒙紫氣的影子都看不見，回來我同樣無法交代。”
從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他就在盤算，怎麼從這件事上找到利益。
若能借機搶到鴻蒙紫氣再好不過，但他不確定聖族會不會放。
“你放心，我們也不想失去你，有漏洞的地方我們都幫你補齊，鴻蒙紫氣我們會放回去，隻是你最終沒有搶到罷了。”冥古繼續道。
“如果如來佛祖親自出手怎麼辦？”李昊不確定道。
“不可能。”冥古搖頭：“準聖層次不會輕動，他們也怕出意外，更何況你的消息也是模棱兩可而已。”
“唔…”李昊眼神閃爍著。
冥古則道：“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而且是來自其他尊主的不信任，並非我頭上的尊主。”
“你若想讓他們徹底信任，隻能答應這件事。”
李昊微愣，萬界誌徐徐展開——
【因為聖族其他尊主的不信任，對你展開了試探，想讓你帶著自己人去送死，你選擇？】
【答應此事】
【拒他理會】
李昊心中已有定計，自然選擇第一個。
【你選擇帶人前去，佛門大勢至菩薩主動前往，帶著文殊菩薩與降龍羅漢前去，結果遭遇伏擊，文殊菩薩與降龍羅漢身死…】
大勢至菩薩也去？還帶著文殊菩薩和降龍羅漢…
反正得活一個佛門之人，不如活自己人，這樣利益也能最大化。
降龍羅漢殺了不少聖組織人，而且現在丈六金身大成，以後必然是一個大患，現在趁機除掉也好。
而且，降龍羅漢與他私交也不錯，正好可以用作試探。
至於文殊菩薩，應該隻是一個添頭。
唔…隻有文殊菩薩且罷，至於降龍羅漢…
李昊心中的謀劃悄然又有了變化，故作不甘地說道：“我明白了。”
“你隻需要將此事透露給佛門即可，剩下的，佛門內部的人，會安排好這一切，你們分工為之，最後不會有人看出問題。”
冥古繼續叮囑，可以看出，他對此事也頗為不願，李昊猜測，這應該也涉及聖族內部的某些情況。
若冥古背後的尊主說話分量很大，便不會出現這種試探的情況。
陣法熄滅，丟進須彌空間，李昊伸展軀體，暗道：“瞌睡來了枕頭，正愁不知道去哪兒找鴻蒙紫氣…”
他之所以告訴聖族太上聖人推演出了鴻蒙紫氣碎片的所在之地，又說得模棱兩可，無法真正確定具體在什麼地方。
就是為了聖族之後若尋到鴻蒙紫氣，他也有可乘之機，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回到天界，眾多仙神紛紛聚集在此，神色上洋溢著興奮。
“可聽說了，那巫族天地與妖族天地皆有大尊出手，廝殺殺得天昏地暗，隻有我們這邊，簡單碰撞了幾次，根本沒死幾個人。”
“是啊，本有不少世家聯係妖族與巫族之人，想要逃離這片天地，付出了不少代價，現在傻眼了吧。”
“活該如此，有大聖和聖人在，我等自當沒事…”這是有人看到李昊歸來，故意大聲地說，見他直入天界深處後，才有人潑了盆冷水：
“各位，現在才隻是剛開始，以後指不定什麼情況呢，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嘿，掃把星，誰把你放出來了，去去去…”此人一身腥臭之味，當即引起眾人的不滿，讓他滾開了。
找到許耀，喚醒聖人，這位太上聖人看著李昊，欲言又止，這還是李昊第一次從這位聖人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並且手中還不斷推演著。
“怎麼了？”李昊疑惑道。
“我推演得應該沒錯，距離我上次蘇醒，不足半年，你的肉身為何…又進了一步？”太上聖人不得其解。
“哦，我這次前往佛門，得佛門二聖看重，進了八寶功德池…”李昊解釋。
“進八寶功德池一趟，就能修成丈六金身？”太上聖人歎了口氣。
“您慧眼如炬…”李昊不由得讚歎。
“你沒有佛門舍利，也能修金身之法，奇哉怪哉…”太上聖人搖搖頭，卻也沒深究，轉而道：“他們讓你傳了什麼話？何時開始？”
“隻讓我帶此物回來…”李昊拿出佛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