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重修屋子(1 / 2)

許黟回到家已是未時, 他發現何娘子在午時來過一趟給小黃喂了吃食,隻塌陷的灶房還亂著,她不知許黟接下來的安排, 便沒有收拾。

但楊榮被楊娘子接回家去了, 楊娘子忙完沒看到兒子, 嚇得滿巷子喊著找人,好在與何娘子派去的人碰到, 不叫楊娘子差點跑外頭尋去。

許黟知道榮哥兒沒事後, 就進到灶房裡,把壓塌的竹架和簸箕搬出來,撿出還能用的藥材,曬到院子裡。灶房裡盛水的缸子是好的, 裡麵的水進了雨水不能用, 他把水倒了, 打算挑著擔去挑水。

走出院子門, 許黟遇到上午義診的傷患家屬, 這幾家人似乎是商量著一起過來的,手中有的提著籃子, 有的用麻布袋裝著抱在懷裡。

許黟疑惑, 把擔子放下來:“怎麼過來了?”

帶頭的是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皺巴巴地手掀開籃子蓋著的粗布, 感激地說道:“我們是來答謝許大夫的,要不是許大夫慨然相救, 我兒恐怕就要去了。”

她說到悲痛之處, 沒忍住泣聲擦了擦淚水,“如此大恩,我等卻無以回報, 隻能是撿一些賤物過來送予許大夫,你可千萬彆嫌棄。”

她帶來的籃子裡裝著一三十顆雞子,想來是攢了有一段時間門了。

其餘等人在老太太表態完,也紛紛地將帶過來的東西塞給許黟。

“許小郎……不,現在得喊你一聲許大夫,多謝你救了我夫君,他要是倒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這是饅頭,昨日裡才做的,夜裡下雨藏著沒淋到雨,都是好的,許大夫你彆嫌棄了。”

“家中羞澀,實在拿不出好的來,春收攢著的豆子……”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許黟手臂上就被掛了各種東西,他趕緊抱住,看著懷裡的雞蛋、饅頭、蔬菜、黃豆,心裡瞬間門生出暖意。

他不求這些義診的人感恩記得他,但作為一名醫生,在被患者家屬記住,念著他的好的感覺真的不錯。

許黟溫和笑說:“如此多,我哪裡吃得完。”

“都是不值錢的賤物,許大夫,你就收下吧。”老太太說道。

“是呀許大夫。”

對他們來說,這些吃食吃不完,拿去市井裡賣,能賣個幾十文。可對於許黟的大恩,以及花出去的銀子,卻不值一提。

他們有心想要答謝他,許黟知道自己再不收下,反而讓他們不安,便答應了下來。

而後,其中一名漢子在知道許黟要去挑水,主動地把擔子接過去,說他去去就回來。

許黟手裡抱著東西攔不住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挑著擔走遠。

其他幾個年紀輕的,在聽到許黟家裡也受了災,灶房的屋梁塌了,說要進來幫忙。

“這活怎的還用許大夫你來使,你且快歇著,我幾人一道乾著,不怕你笑話,巴不得願意。”

他們說罷,都不許他動手,就讓他在院子裡坐著,還給許黟搬來木凳子。

幾個人裡有女娘子有十一一歲的小孩,許黟哪裡拗得過。

許黟輕歎,也隻能是乾看著。

就是時不時地就有個小孩被差遣地拿著東西一件一件地問他:“許大夫,這是什麼,可還要使用?”

聽到許黟說不能用了,又麵帶可惜的說道:“這和這都不用了嗎,瞧著都是好的,是不是曬好了還能繼續用?”

小孩子家裡日常窮習慣了,家裡哪怕再破破爛爛的東西,都是補了又補繼續用。

聽到許黟說濕了的藥材不能用,折斷的木梁也不要了,先替他心疼起來。

這時,一個娘子過來,歉意地拉過小孩的手,這孩子是她家的,讓她有些許的急措:“許大夫不要怪他,這藥材壞了自然是要丟的,哪裡能喊著讓你做壞人繼續用著。”

她知曉大夫都有自個的規矩,要是小孩子不小心冒犯到,得罪許黟就不好了。

說著就罵起自家孩子:“讓你老老實實地來問個明白,誰叫你自作聰明出主意了,要是這般不乖,是不是想著討打?”

小孩子聽了,嚇得臉色白了白,拽著娘親的袖子,哭著說:“我再不敢了,娘不要打我。”

隨後這娘子還要讓他給許黟磕頭認錯。

把許黟直接反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攔著她就說:“小孩童言無忌,說他兩句便是了,怎麼還能讓他跪我,再說這不合禮數。”

他拽著不讓孩子跪,這娘子沒法子,卻也曉得許黟沒在生氣,心裡鬆了一口氣。

很快,挑水的漢子回來了。

他主動承包刷洗陶缸的任務,不讓許黟沾手,再聽到灶房屋梁塌了,又道:“我會些瓦工的手藝,以前村裡不少蓋房子的都找我砌屋子,若許大夫不嫌棄我手藝糙,可讓我來補房梁。這折斷的木梁也不用丟,修好了還可以繼續用。”

許黟欣喜,他正想著重修屋子,見他會修屋子,就喊他問明白。

這漢子叫黃三,家裡排行第三,今日受傷的人裡,那個砸中腦袋的就是他一哥。他會些瓦匠木匠活,都是摸索著學的,沒有正經拜過老師傅,見許黟同意他來修,很是激動,說不用工錢。

“我裡屋昨夜漏雨,也需要補,你說怎麼個補法好?”許黟問他。

他說要進屋看看,許黟就帶著他進到屋裡檢查。

進去後,黃三問許黟要了梯子上去梁上,茅草屋茅草屋,上麵防水的自然是用曬乾的茅草和稻梗,耐磨耐曬。南街不少窮苦的人家都用茅草,偶有漏雨的地方,就用新的茅草替換上。

黃三從屋頂下來,對許黟說問題不大,他去取一些新曬乾的茅草回來鋪上,應該就不會漏雨了。

許黟望向有些破舊的房梁,沒有經這一遭時,他沒想過這留給他的“遺產”,已經破敗到這個程度。

他思考半晌,詢問黃三:“黃三哥,我想將上方的茅草換下來,改成鋪瓦磚,你覺得如何?”

“換成瓦磚?”黃三有點吃驚。

用瓦磚做屋頂那可不便宜嘞,許家隻有三間門屋子,但算下來,沒有個十幾貫錢,可做不成。

黃三將他心裡的顧慮說給許黟聽。

“這瓦磚要去瓦匠鋪裡,每一窯都不低於上貫錢,許大夫要訂下來,少說要數窯才夠,還要請貼瓦磚的工人,每日要十幾文工錢呢。算下來,不低於十幾貫……”

許黟聽到要十幾貫錢,有點小小的吃驚,比他想的還要便宜。

他現在手頭上能直接拿得出來的現銀有三十多貫,這還不算沉香,以及王家退回來的過門禮。

過門禮許黟是不會碰的,沒法存的果子餅子,他就分給鄰居吃。銀餅、蠟燭、箱籠等他就留著,放在許家雙親的屋子裡。

沉香的話……許黟思忖過,等時機成熟會將它拿出來。

許黟想了想說道:“麻煩黃三哥推薦一家好的瓦匠鋪,這房屋塌了一間門,其餘的終歸是不安全,不如花消些銀子把屋子整修靠譜,免得出現今日的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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