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2 / 2)

秦嶺都有些麻木了,這還是那個食不言寢不語的主人嗎?

吃完飯,臨行前,沈傾對秦嶺說:“儘快給莊越準備好新衣服,多準備些。”

秦嶺躬身道:“主人放心,我一定儘快。”

秦嶺本來已經吩咐了下去,讓人帶著尺寸去宗門裡找了裁縫給莊越做衣服。可經過了今早上,秦嶺發覺這還不夠快,必須更重視。

出了棠園,莊越不好意思的說:“不用那麼麻煩,晚點也沒關係,又不是沒得穿。”

沈傾看了他一眼,莊越還是穿著他的衣裳,雖然是常服,卻不便練劍。

“總歸是要給你備幾件練功服的,你練劍也方便。”他輕聲的說。

莊越臉發紅,輕咳著說:“我難得勤快一次,今後不一定都早起。”

沈傾笑了笑,“不是要你晨起跟我練劍,尋常時穿也行,我以為比起常服,你更喜歡穿練功服。”

莊越悻悻,“我哪是喜歡穿練功服,我是沒得選好嗎!與其讓我穿那些裙子,還不如整天穿練功服呢!”

沈傾忍俊不禁,拳抵在唇邊掩飾笑意。

倆人離得近,他怎麼可能藏得住,莊越怨念的瞪他一眼,“我可比不了你,穿起裙子來那麼自然,沒半點不自在。”

才讓他被騙得團團轉,一點懷疑也沒有!

沈傾差點嗆了,“我也是經過練習才適應,不是起初就那麼自然。”

彆看倆人都是女裝大佬,可起因跟事先的準備截然不同,莊越尤其對沈傾之前的經曆感興趣,抓著他連連追問。

沈傾是從年幼起,就開始訓練女裝技能,內心的抵觸情緒自然不如成年後魂穿的莊越強烈。

不過,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長大成人後,這些記憶提起來沈傾就覺得羞恥,被視為黑曆史。

若不是問的人是莊越,他怕不是要拔劍跟人決鬥。

儘管是對著莊越,沈傾也是克服著窘迫,跟他描述那些過去。鬨到後來,莊越都分不清自己是對他小時候女裝聯係感興趣,還是對現在紅著耳根的沈傾更感興趣。

聽著沈傾的聲音,看著他的側臉,還有他緋紅的耳邊,莊越心裡直癢癢,總有一種想撲過去的衝動。

可撲上去乾什麼呢?莊越難耐的想著。

無論是去碰他的耳朵,還是單純對他說可愛,對沈傾來說都不啻於天大的冒犯吧。

小時候的話題到了議事廳區域就停了,沈傾願意說過去給莊越知道,可不代表他想讓其他人聽見。

倆人走到八角樓跟前,台階上站著一個穿著淡綠衣裙的女孩,麵容姣好,身材高挑,一頭秀發烏黑又直順,眉毛彎彎,生就一雙笑眼。

見了這人,沈傾腳步一頓,莊越還沒反應過來,這女孩就衝著倆人的方向一笑,“恩豈哥哥,聽說你回來了,我今天專門在這裡等,果然等到了。”

恩豈,哥哥??!!

莊越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麼肉麻的稱呼沈傾。心裡就跟打翻了調味料似的,一會兒麻、一會兒苦、一會兒又酸。

沈傾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似乎是很不想讓眼前的女孩在跟前多呆似的,微微一頷首。

見沈傾態度有些冷颼颼的,莊越才沒那麼酸,可那個女孩並沒有被嚇退,走下台階到倆人跟前來。

她走進了,莊越才發覺,這個女孩可真高啊,竟隻比他矮那麼一點。

女孩笑盈盈的對沈傾說:“沈哥哥若是有空,今日一起吃飯吧,爺爺很長時間沒見,嘮叨著說是想你呢。”

沈傾的臉色緩和了些,“勞他老人家惦念,不過,我最近有要事在身,煩你跟他老人家說聲抱歉,說我忙完了就過去看他。”

女孩露出失望的神情,“這樣。”

她好奇的看了看莊越,見沈傾不給她介紹,也沒不識趣的問,“我聽聞你一回來就在八角樓呆了一天,若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千萬彆跟我客氣。”

沈傾連氣息都溫和了些,“我知道了,多謝你的好意。”

女孩這才滿意,又對著沈傾笑了笑,轉身走了。

等人都走遠了,莊越還站著不動,沈傾奇怪的推他一下,“看什麼呢?”

莊越扭過臉,“她是誰?”話音出口,莊越就覺得語氣過了,有些質問的意思。

莊越也不喜歡自己這樣,什麼都還不知道就小雞肚腸的,抬起手在臉上拍了兩下,調整了下表情,放緩了語調,儘量若無其事的又問一遍。

“這個姑娘,是誰?好像跟你挺熟啊?”

他自覺這回表現的完美,可剛才的舉止沈傾都看在眼裡。

莊越明確的表現出了吃醋的傾向,讓沈傾心中歡喜,他眼角和眉梢都帶了笑,“她叫溫青青,是我曾祖父的嫡親外孫女。”

“你曾祖父?沈聞崇長老?”驚訝的心情一下壓過那點醋意,莊越吃驚道。

“嗯。”沈傾點頭,“我當初以曾祖父的孫女身份進入明光內門,也不是沒有風險。實際上,我曾祖父沒有孫女,隻有這一個外孫女。那個時候,溫青青改名叫沈青,她的身份就是為我打掩護的。”

莊越沒想到,沈傾當初使用的身份,還有這麼複雜的內情。

“可她,為什麼叫你、叫你……恩豈哥哥?”莊越磕巴的說。

從莊越嘴裡說出來那四個字,讓沈傾覺得格外刺激,半邊身子都麻了一下。

他深吸口氣,壓抑了一下心情,說:“論宗族關係,她是嫡支,我是分支,輩分上我比她要低一輩。從決定讓我擔起營救白師叔的任務起,我就被收入了師父門下,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宗門輩分就在她之上了。因為這些特殊的緣故,溫青青她就不以輩分,單純用年齡稱呼我一聲哥哥。”

“原來如此。”

溫青青既是沈傾的表姨,又是沈傾的師侄,無論哪一層關係,都讓倆人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得出這個結論,莊越那醋意這才徹底消散。

莊越還是太天真,對正羲宗了解的太少。這個敢於跟朝廷對著乾的千年宗門,區彆與其他仙門,有那麼幾分離經叛道,若是真那麼傳統,不管是哪一種叫法,總歸會固定下來,不會讓溫青青這麼亂七八糟的叫。

早起晨練耽擱了一會兒,莊越跟沈傾抓緊時間,這天沒再多閒聊,兩個人各自守著一堆小山一樣的書堆,認真翻看了一天。

又是沒有收獲的一天,第一天莊越還因為即將承包八角樓三層緩解壓力跟焦躁,今天就著實感到心急了。

由不得他沒有壓力,晚一天,就有一個諸如山前村類的地方被鬼物肆虐、破壞,就有無數個家庭支離破碎,像春芽那樣的少女失去親人。

一天當中隻除了吃飯外,莊越都坐在那裡不動,嘴唇也乾得開始起皮。

八角樓晚上要閉館,莊越還不甘心,想要把書帶回去,卻被沈傾製止了。

“調查那粉末非一日之功,你這樣點燈熬油一般消耗精力,能堅持得一日兩日,時間長了反倒沒有了精神。”

莊越喪氣的垂下腦袋,說:“我就是想早點找到那個線索,明明知道答案就在這些書裡,卻偏偏翻不到。”

沈傾抿了抿唇,說:“彆灰心,待我明日跟八角樓的管事商量,把這些都帶回棠園,讓秦嶺跟初曦幫著一塊找。”

莊越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這個辦法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半個月完全玩野了……

沒攢下稿子,果然沒有壓力我就沒有動力,

保底十章是三萬字,我之後都雙更慢慢還吧。

這章是五千字,算是開個還債的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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