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道路兩邊多有大樹,莊越就把樹蔭多的地方讓給沈傾走,自己走陰影少的地方。
在不經意之中,悄悄的嗬護了沈傾,莊越心裡彆提多美了,特彆地感到滿足。
放馬跑了半天,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東海最大的城鎮,臨滄城。
這座遠離內陸中心的城市並不發達,遠遠莊越看到用石頭壘砌的城牆,上方都已經出現缺口,牆麵也坑坑窪窪。那是被海風帶過來的水汽,日夜侵蝕造成。
莊越跟沈傾下了馬,牽著進了城門。街道上人不少,就是一眼看去,沒什麼樓,大部分全都是泥和木頭蓋成的平房。
莊越好奇的看著來往的人,被看的人也回以同樣好奇的眼神。
臨滄城不是港口,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特產,城裡的人多以曬鹽和販魚為生。
一連看了幾家集貨棧和客棧為一體的住處,沈傾沒有一個滿意。
這個季節,正值本地貿易的高峰,滿是外來收購粗鹽和魚乾的商隊。這些人言行粗鄙,形容不整,更糟的是渾身一股汗酸和魚腥味。
沈傾絕不能忍受,讓在莊越跟這樣的人一個屋簷下。
“走,我們不住客店了。”沈傾臉色有點不好看,帶著莊越在街上最後一家客棧前轉身。
莊越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環境,這些人太吵了,拍桌子、罵臟話,還不愛乾淨,最糟糕的是隨時隨地的汙染環境。
“這地方,還有彆的能住的地方嗎?”莊越擔心的問,“不然我們找個老鄉,借個民宿住吧。”
沈傾搖了搖頭,說:“你跟我走就是了。”
再不發達的地方也有有錢人,和專門為有錢人服務的高檔店鋪。
沈傾在緊鄰的幾家店鋪裡,挑了本地唯一一家玉石古董店,讓莊越看著馬,走了進去。
莊越拉著兩匹馬的韁繩,等了沒有多一會兒,就有一個老板模樣的人,一臉熱情的隨著沈傾出來。
“歡迎,歡迎二位!我們後院正好有空餘的客房,兩位的馬就交給夥計,請隨我來吧。”
這位老板姓曲,四十多歲,南來的北往的商客見得多了,仙門弟子卻還是頭一遭。要不是沈傾擺明了要付住宿費,他很樂意免費款待這兩位小公子。
這一回,沈傾用的是正羲宗的身份,沒說莊越是明光宮的。這倆都是聞名遐邇的大仙門,明光宮一聽就讓是猜出來莊越是女扮男裝了。
“多謝曲掌櫃仗義相助。”莊越向老板客氣的道謝,“如果不是貴店肯開方便之門,我們真不知道去哪裡落腳。”
曲老板控製不住自己,笑得腮幫子發酸也被辦法停下來,“哪裡,能招待兩位仙門公子,是小店的榮幸才是。”這不隻是談資,是能炫耀半輩子的好事。
“掌櫃,麻煩準備些飯食,用了後我們好歇息。”沈傾淡淡的對曲老板說。
曲老板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懊惱的說:“看我,光顧著高興了!好,好,請二位稍等,我這就吩咐人去做。”
曲老板出去,從外邊輕輕的關上房門,莊越能聽到他低聲嗬斥夥計,攆走好奇躲在附近的下人。
沈傾提起茶壺,給莊越倒了杯水,解釋說:“這家店鋪的貨物價值不菲,掌櫃頗有身家,選來臨時落腳,條件應當不會太差。我們不會待很久,明天休息一天,我準備些東西,順利的話後天一早就走。”
莊越喝一口水,點點頭說:“這裡挺好,我都沒想到你會選這麼個地方。”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當地找個稍微富裕點的家庭,借個房間住住了。
沈傾說:“商人唯利是圖,隻要錢給夠,他是不會拒絕招待我們幾天的。”
他選這家玉石古董店,就是看上這不是什麼人流量很大的買賣,圖個清靜。
那些富裕家庭,誰知道人家家裡是個什麼情況,打交道還麻煩,不如直接掏錢,住在商鋪後院的空房間。
沈傾敢肯定住宿條件不會太差,就是篤定老板會把房間布置好。
玉石古董店裡倒是有間小廚房,平時給老板夥計和下人們做飯,廚師的手藝一般,曲掌櫃不敢讓兩位仙門弟子吃他的手藝,就去鎮上的酒樓叫了個席麵。
兩人對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曲老板就來說房間收拾好了,也準備好了熱水。
莊越和沈傾就起身,倆人向著後院正南的房間走去,一進了房間,沈傾眼中就閃過一道懊悔,失策了。
莊越轉這頭觀察了一下,有正堂,有書房,還帶個臥室。這房間頗大,不太像是客房,倒像是曲老板平日裡來店鋪裡待著的房間。
“曲老板,這是你的房間?”這時莊越似乎也發現了問題,他都有些不敢去看沈傾,“你,你院子裡難道隻有這一個能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