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什麼叫沒了?
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還乖乖地叫她姐姐,現在卻和她說,沒了。
她抬起沉重的腳,每一步都走得紮心,直到走到樊璟身旁,看見床榻上沒有一絲生氣的孩子,才卸下來所有的刺。
不該是這樣的,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啊,為什麼會這樣。
該死的是她,為什麼會是曼曼。
這是一個很好很乖的孩子啊,他明明有很光明的未來,他有師父,有疼愛他的哥哥姐姐,沒做過什麼壞事,甚至都不會撒謊,也一直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這樣的孩子,為什麼會是這個下場。
為什麼啊。
“怎麼回事。”她沒發現自己有些哽咽,看著樊璟,想要弄清楚一切。
樊璟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悲慟,他強壓著變了調的聲音,與心中的悲傷,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訴眼前這個人。
“魔氣是從身後擊入的,是自己人乾的。岑酌說曼曼是為了替他擋,才會受重傷,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自己人……
又是自己人。
真是好笑,現在仙魔之爭愈演愈烈,不忙著對付外敵,卻將刀鋒對著自己人。
她聽著樊璟的話,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良久才睜開眼睛,而雙眼沒有一絲溫情,倒像極了原主那副模樣。
“是誰。”
“岑酌當場就把那個人斬了,那人脖頸上有個紋身,是程鹿音手下的人。”樊璟握緊雙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甚至可以說是恨。
他之前是討厭顧清疏不錯,但顧清疏再怎麼惹人厭,再怎麼作惡,也不會對孩子,對無辜的人下手。可程鹿音這個人,這次分明是下了死手,想讓那些去凜州的人一個都回不來,還害得曼曼如此。
若不是他要在這裡等顧清疏回來,還要看著曼曼,不然他早跑去程鹿音的堯山堂把她砍了。
這種人作的惡多了,早晚會遭報應,會有人收了她。
顧清疏聽著這個名字,近幾日她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個名字,她本來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懶得管程鹿音。可沒想到自己一直不作為,倒讓程鹿音產生了錯覺,覺得她可以任人踩在頭頂上,甚至是動她的人。
都是她錯了,她該早早了結了這個人的,留著是個禍患。
她下定決心是要弄死程鹿音了,轉過頭看向樊璟,那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人此刻一臉怒氣。
“岑酌呢,帶著我的人殺過去了?”
“嗯。”
乾得好,若是慢一分,便也不配曼曼叫他師父了。
但也不能讓岑酌就那麼殺了程鹿音,太便宜她了。
若是論折磨人,誰也比不過原來的顧清疏。
顧清疏深深地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曼曼,心像是碎了一樣。
這是她疼愛的孩子。
她抓住床簾,將紗帳全部放了下來,就如同平日一樣,仿佛這個孩子隻是睡著了,睡醒了還會活蹦亂跳地喊她姐姐。
為了那麼多聲姐姐,她也該幫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