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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疏夜間一直在想亓舟的事,越想越生氣。
她本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這些村民為了一己私欲就這樣殘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她隻想知道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可以安安穩穩地活三百年,而真正受到傷害的人卻落得這種下場。
憑什麼。
善惡有報,亓舟的善沒有換來福報,而這些村民的惡也沒有得到懲罰。
憑什麼,這世間,這天道,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問道長生,飄渺又虛無。
她便這樣想著,一夜無眠。
又是清晨的三聲雞鳴,但誰也沒用起床,誰也沒用開門。
這是他們共同商議過的。
顧清疏聽見有人在敲她的門,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她現在隻感覺煩躁無比。
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她一腳將門踢飛,村長被飛出去的門驚得一顫,隻見那客人一腳踹上他的心口,將他也踢飛了出去。
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引出一個人,大家都乖乖躲在房間裡沒出聲。
“什麼狗屁長生。”顧清疏看著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的存在,像是看著一具冰冷的屍體一樣,“你們也配。”
“你們猜出來了。”村長見被戳破,便不再掩飾。
顧清疏拿起掛於腰間的長繩,將村長捆住,“都出來。”
緊閉的房門才一扇扇打開。
亓舟看著這奪了她生命的人,卸下了三百年的壓抑,這樣放肆地笑了出來。
顧清疏一把將村長拉起,壓著跪在亓舟麵前。
“哈哈哈哈哈,陶村長,你還記得我嗎?”亓舟雖是問著他,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
“也是,三百年了,你已經活了三百年了,怎麼會記得一個早就死在你手裡的弱小人類呢。”她說著說著,眼中卻流下了眼淚。
鬼魂無淚,可她受過仙人定靈,便也有了。
“你是……那個通靈之人……”村長終於想起來了。
三百年前,他們試過無數人,可都沒有成功,因為他們不通仙術,看不出誰是十世善人,隻能一人一人試。
他們對長生的渴望近乎癲狂,祖祖輩輩都乾過這事。
直到亓舟出現。
他們假意娶親,將亓舟騙來桃隱村,剛進村便被這姑娘發現了不對,她吵著鬨著要回家。
誰會讓她回去。
村裡的漢子不顧她的反抗,用麻布堵住她的嘴,將她拖至祠堂,拿那把為無數人剝過皮的剁骨刀砍下了她的頭顱,將她的皮剝下製成了那個人皮鼓。
隻是這一幕不小心被村口的蠻子和阿壯這兩個小孩看到了。
這能怎麼辦,還有些村民是不知道這事的。他們將這兩個孩子扔下了西北邊那個乾枯已久的井裡,活活將他們困死在那裡。
又趁他們的母親去堰塘時,將她們推下水淹死,對孩子爹說這倆女人帶著孩子跑了。
隻是在這之後,每每到晚上,都能聽見小孩的啼哭,他們在說,“我好餓。”
而村裡的洗衣婦若是去堰塘,也會有那麼一個兩個回不來的。
他們怕死去的通靈姑娘會像小孩一樣回來複仇,便將她的屍體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以前被剝皮的人都在那裡,她不會孤獨的。
她也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