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啦飽啦！”
顧清疏的關注點在後一句，“上山乾什麼？”
沈長諳抬手敲了敲她的腦門，“去了就知道了。”
萬籟俱寂，所謂的山並不高，隻是一個小山丘，鬱鬱蔥蔥。
修行之人五感較常人要敏感一些，所以走夜路也是稀鬆平常，不需掌燈。
六人像是散步一樣，一邊聊著天一般走著路，兩個孩子倒是活躍，讓這寂靜的山間熱鬨起來。
這便是他們想要的人間。
有好友相伴，輕鬆安穩，有些人看這些是平常，而對於有些人來說，卻是一生所求。
他們上山時是黃昏，天黑得快，待走到山頂時便已完全暗了下來，隻看得見山下的萬家燈火，看不見嫋嫋炊煙了。
那一輪圓月高懸，雖不是仲秋，但看起來卻也有幾分團圓的寓意。
她此刻真正地意識到，今日，是她的生辰。
“這裡視線真好！能看得見月亮，還有山下的人家！”曼曼讚歎山頂的風景。
“奇了怪了，我從前怎麼沒發現這裡有個這個地方啊。”丁允摸著下巴，他怎麼不記得這有座座山。
隨著“砰砰”的聲音傳來，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隻見那暗如墨色的天空此刻綻開了無數朵煙火。
這一下點亮了長夜，璀璨的煙火映著六人的臉，是仲夏的明光。
煙火不絕，一朵又一朵不斷綻開，點綴著圓月。
沈長諳轉過頭看著顧清疏的臉，她也感受到了這縷目光，側過頭與他對視。
她看見了他眼中的情真意切，看見了他眼中的萬裡星河。
“生辰快樂。”
贈你漫天星火，願你事事無憂。
“長夜漫漫，微光不黯。”沈長諳，你到底圖什麼……
你給我冰魄，給我神玉髓，為我點燃一夜煙火，卻從不找我索取什麼，你究竟想要什麼。
“許個願吧。”煙火未停，可她卻在這一片聲響中聽清了他的話，真真切切。
“我想……不求無病無災，無恙而終，但求長命百歲，尋常一生。”
對於修者來說，百歲不過是短壽，隻是平凡人的一生，世間修道者眾多，求的不就是長生，多留於世數百年。
“一百年太短了，我想你與天同壽。”他隻是輕飄飄一句話。
“與天同壽？那不就是仙。我……不行的。”
千百年間眾多天資卓絕者，成仙的卻無一人，放眼望去這個世間，仙者唯有傳聞中仙祖及門下四位弟子五人罷了。
況且她罪孽深重，怕是天道都不允，又怎能成仙。
而他卻說，“怎麼不行。”
“啊！好漂亮！茶哥哥這些都是你準備的啊！你可真有錢啊！”丁允像個猴子一樣在顧清疏和沈長諳身後探著頭。
“再有十天，你們便要去試煉大會了，權當放鬆。”沈長諳伸手將丁允湊近的頭推開。
丁允嬉皮笑臉跑一邊去和曼曼玩。
顧清疏看著他，這個人對誰都是一副溫和模樣，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真的開心，
因為他從來都是這個表情，仿佛天生一張笑臉，好像隻有喜，沒有悲怒。
也是正因為這樣，她才會覺得看不透。
一張假麵掛得太久，他自己還分得清嗎。
沈長諳察覺到了那縷視線，看著這個姑娘，挑眉問道：“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顧清疏垂了眼睫，濃密的睫毛擋住了她一半的星眸，沈長諳看不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