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是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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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看著水麵繼續前進,沿著水中倒影走過了一處清逸雅致的房屋,屋外的亭台懸掛著手作的燈,精細玲瓏,看見製燈之人的手巧。紗簾被山風吹拂,懸掛在四角的鈴鐺輕輕作響。

涼亭中是一張擺著棋盤的桌案,上麵是勝負未分的棋局。

若是能幽居在此,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再抬起頭時,周遭已不是方才那般暗得不可窺一物,黑暗漸漸褪去,腳下還是那片水麵,裡麵還是那幅倒影,隻是自己身邊已經變成了倒影中的模樣。

她好像真的來到了這個仙境。

山嵐帶來的仙樂在耳邊回響,空氣中還有著青竹翠草擁簇著漫山的花香,仙鶴展翅在空中飛了個旋兒穩穩停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此間不知在何處,是雲霧繚繞,仿佛一抬手就能碰到天。

不遠處的涼亭下此刻站著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白色衣衫的女子,站在重重紗幕後,與她相望。

她做事從來都是一個字——莽,也不想這是什麼地方,對方是什麼東西,絲毫不猶豫,大步上前走到那女子麵前,將白紗拉開。

當她看清那人時,這個人都呆住了。

黑色的衣袍顯得人清瘦,但看起來卻又很康健,白色的盤扣一絲不苟得扣上,將纖細的脖頸遮了個嚴嚴實實,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淺薄的雙唇,慘白得沒有血色的皮膚,帶有一絲攻擊性的長相。

這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任誰看到這一副場景都會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驚悚極了。

她倒不覺得害怕,隻不過是沒想到會見到這個人。

“你是顧清疏?”她隻是錯愕了一秒,便收了回去,有些疑惑地發問。

“嗯。”對麵的人點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

早就應該想到的。她的靈魂進入了這具身體,那原來的靈魂去哪了?

她看著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上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眼睛平靜得如一潭死水,深深的,叫人琢磨不透。

“你一直都在這具身體裡嗎?”她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顧清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了涼亭。紗幕擦過她的臉,輕柔地像是溫柔的撫摸,那隻手很冰冷,如同百年不化的寒冰一樣,寒意透過皮膚刺入骨髓。

也是,靈魂而已,哪來的溫度。

在朦朧的紗簾下,兩人的身影隱約可見,她們就這樣,如同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安靜地對望著。

“我一直都在。”

“那我乾什麼你都知道?”她想到若是她們兩個在一具身體裡,那她做什麼事,另一個人多多少少會察覺一些,求證似地問道。

“顧清疏”點頭,“是。”

“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你會不會不滿意我的做法。”畢竟是她占著彆人的身子,彆人也還在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現在回想起來,確實做過不少違背原著中原主的做法,就像是沒有殺掉岑酌和樊璟一樣,也不知道“顧清疏”會不會生氣。

雖然看“顧清疏”這樣子應該是不在乎的。

那個如山巔冬雪的人突然笑了,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其實她笑起來就沒有那麼清冷了,若是臉上肉多點,或許看著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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