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沒有看見她於路口停住，又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李清沂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抓緊了手中的東西走向緊閉的木門。
可就在她推開門的一刹，那門竟自己打開了，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顧清疏打開門，看著眼前的人，勾唇一笑。
這笑容是真的純良無害，眉眼彎彎，讓人覺得親近。
可李清沂看著顧清疏這個表情，卻覺得嚇人得緊。
她見過顧清疏笑，但這笑容太過溫和太過假了，看著有些滲人。
眼前人一襲白色罩衫，水色衣擺不染塵埃，如同出塵的仙子，此刻正掛著那一抹假笑一字一句地說。
“師姐，我等你很久了。”
……
“小七今天心情好了許多啊。”陸清景撲過來看著顧清疏，自己也開心極了。
“是嗎？”顧清疏盯著陸清景的眼睛問道。
陸清景點點頭，“是啊，感覺你像是了了什麼心事一樣。”
顧清疏撤回目光，繼續看著手中的書，“還行，但確實沒那麼憋屈了。”
這是講陣法的書，她現在看的是關於封印的陣法。
自打鎖妖塔一事後，她便想著總該學一些玄門之術的，這封印陣平日裡用的不多，但遇到大事卻是最要緊實用的。
該學著以防萬一。
“四師姐最近去哪了？這幾天都沒看到她，也沒和三師兄在一起。”葉清丞抱著一堆符紙走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在看到顧清疏的時候，他腳步一頓，立刻噤聲。
他知道顧清疏前幾日一直因為三師兄和四師姐的事傷感，現在還好死不死提了這麼一嘴，這不是勾人家的傷心事嗎！
但他看著顧清疏神色如常地看著書，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是沒將他的話聽進去，也沒有傷心或是生氣，他才舒了口氣，默默走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啊，或許是下山了吧。”她水蔥似的指尖翻著書，目光落在“回溯之法”四字上，細細地看著。
這語氣稀鬆平常，就像是嘮家常一樣，根本聽不出什麼不對勁。
陸清景和葉清丞交換了眼神，確保她沒有什麼不對勁才放心，整個人也如釋重負。
他們一直怕自己所錯話，讓師妹傷心，儘管他們知道師妹懂事，不會同他們生氣，但他們畢竟是做哥哥的，還是要為師妹想想。
“這回溯之法……”她將書遞到葉清丞眼前，請他解惑，好像真的沒有因他方才的話多想，也將那些事放下了。
“啊，這個啊，”葉清丞指著書上的文字，為她講解著，“回溯之法我們現在學還太難，但你要記著，切莫太過使力，否則回溯過頭，變成嬰孩模樣都是有可能的。”
他們也漸漸相信她真的放下了。
隻是他們沒有看見她漆黑的眸子中閃爍的瘋狂，和隱隱的快意。
她在陸清景那裡坐了許久才離開，離去時什麼也沒帶走，連葉清丞為她畫的符也沒帶。
陸清景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怎麼的，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總感覺她這一走，便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