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012不想叫爹(三)(2 / 2)

因為他清楚何免不敢說的話,翠娥今日都會一字不落地轉告老夫人。

從此,何老夫人會對高家有所忌憚,那麼整個何家也會對高家有所忌憚。

目的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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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了。

久違的陽光再次照在魚三身上,他激動得直打顫。剛剛見到何家人受到的驚嚇至今還在他身上沒有退去,他渾身依舊緊繃,沐浴陽光卻又因興奮而顫個不停。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高桀很難想象僵硬和激顫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反應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那是一種極端割裂的狀態,是人的精神在承受極限撕扯時才可能同時呈現的兩種情緒。

正常的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夠承受住這種極限的撕扯,更何況是一個僅有九歲的孩子?

然而,魚三做到了。

他不但做到了,他還在承受兩種截然相反情緒的極限撕扯時,撩開帷帽的紗布衝高桀笑了。

隻是那個笑容也像被什麼東西撕扯著,如蒙大霧,不太真實。

但是,高桀卻從這個笑容中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那是一個被踐踏已久的靈魂,從他黑暗的深淵中拚命遞送上來的僅存的善念——

——如米粒般大小,如瑩瑩之火,卻照亮了一個世界的黑暗。

高桀情不自禁,將那孩子摟在懷中,說:“放心,以後我天天帶你曬太陽。”

魚三點點頭。

小手垂在身側,握成的拳頭,攥得死緊。

沉寂了一會兒,他突然又‘呸’了一聲。

高桀微笑著掏出手帕,想撩開他的帽紗給他擦擦眼淚,魚三卻死死拽著那層紗不肯鬆手。

清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人流如溪。匆匆而過的行人,偶有回眸看向站在街角這一大一小的兩人。

小的站著,雙手緊緊抓著帷帽的紗布。

大的蹲著,將他半擁在懷。

日漸高升,醫館中的人卻不多。

魚三背後那塊發白的肉皮需要切掉,否則這塊死皮爛了,感染傷口會要了他的命。

郎中拿出刀具,放在火上燒。

魚三趴在塌上一聲不吭。

在沒有麻藥的大晉朝,割皮挖肉這樣的手術,郎中輕易不會給人用。因為實在太疼。大人做這種手術都要捆在榻上,防止亂動,更彆說一個九歲的孩子。

魚三也被捆著,還有四個小藥童按著他的四肢。

但從上塌,到手術做完,他竟然一聲未吭。

割的時候,高桀都不忍心看,扭開了臉。他陪在塌邊,任由魚三握著他的手,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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