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黑色的帕加尼跑車裡,男人在靜靜等她,地上堆積著七八個煙頭。
她拖著火紅色的禮服裙擺,小心翼翼下了車。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雖瘦削憔悴,但也明豔動人。
說是給自己交代,實則還是想打扮給他看。
她多麼希望他能回頭。
可惜,見到她的模樣,他平靜如死水,毫無溫度和波動,她像他從未認識的陌生人。
再想到從前他愛她如癡如狂的眼神,這天差地彆的待遇,讓她心如刀割。
進了民政局。
沈聽瀾發現,這裡被清了場。
隻剩兩名工作人員。
先是拍照,然後是填寫表格,簽字按手印。
她又哭了。
無聲落淚·····
液體打濕她簽的名字。
按手印之前,她還是忍不住看向他,最後問道:“老公,我按下去,我們就徹底結束了,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男人沒有看她。
一張側臉絕美如畫。
不戴眼鏡的他,美貌驚豔絕倫。
但氣質卻薄涼到了極點。
他毫不猶豫簽下“陸京聞”三個字,淡淡說:“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問是不是我想要的?”
“老公,你真不要我了嗎?”
“是的。”
“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
“不可以。”
事不過三。
沈聽瀾已經問了三遍。
他的冷漠絕情,將她刺得鮮血淋漓。
“對不起,陸京聞,我讓你失望了。”
按下手印的那一刻,沈聽瀾想,如果沒有更衣室事件,沒有任無雪的存在,他們就不會離婚了吧?
可沒有如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時間也不可能重來。
暗紅色的離婚證很快就出爐了。
一人一本。
男人拿著自己的那本,大步往外走。
沈聽瀾緊緊跟著。
她的腳腕傷了一個月,還沒好利索,加上穿高跟鞋,裙子又太長,一個沒走穩,摔在了地上。
她哭著伸手,想抓住男人離開的背影,“京聞·····”
彆走,好不好?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頭的時候,他卻是停了下來,轉頭淡淡看著她,“抱歉,我們已經陌路了,我不會扶你,更不會抱你,望珍重,再見。”
終於,他徹底消失了。
就像從未出現在她生命裡一樣。
這是夢嗎?
一切都是夢,對不對?
其實她從未認識一個叫陸京聞的男人,也沒有和他相愛過。
如果真是這樣,她就不會痛了。
可事實是,她知道,這不是夢。
沈聽瀾趴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泣不成聲······
沈茂成和朵莉趕來。
兩人看到女兒這悲慘可憐的模樣,皆是落淚。
沈茂成小心翼翼扶起女兒,憤怒道:“聽瀾,不要為這樣的男人傷心哭泣,他不配!”
“爸·····是我對不起他,是我不忠貞,是我臟了,是我配不上他了。”
“胡說!就算你做了不好的事,他也不該這麼對你,太絕情了,我真是看錯了他,沒想到他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