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眸色稍黯,撣了撣手中針尖泛黑的銀針,不緊不慢地說:“嶺南王。”
“我這把老骨頭的確是不中用了,也比不得如今占了半壁江山的嶺南王威風。”
“但我也不怕鬥膽提醒嶺南王一句,這丫頭不是你能動心思的人。”
他今日能把老王爺從鬼門關裡拉出來,改日就可以親手把他送回去。
對昔日的臭名昭著的老毒物而言,殺個人而已,很輕而易舉。
老王爺麵對齊老明擺著的冒犯和惡意,卻隻是低著頭笑:“這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不用誰人提醒。”
老王爺醒來的時間不長,但足以讓他從大巫師和文大人的口中了解到是什麼情況。
文大人或許不清楚,但嶺南王身為皇族血脈,比誰都清楚當年的潛淵山莊到底是皇族江山怎樣的心腹大患。
齊老該是對皇族之人恨之入骨的。
彆說是出手相救,就是痛下殺手那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但就因為桑枝夏的一句話,齊老救了他。
齊老是他的救命恩人。
桑枝夏也是。
老王爺百感交集地閉上了眼,啞聲說:“國仇家恨,血海深仇,您現在是放下了?”
齊老神色淡漠也不接話。
老王爺挑眉看了一眼,不由得輕笑出聲:“放下了好啊。”
“放下了,執念散了,活著的日子也就能見著光了。”
往後餘生,有桑枝夏和徐璈為齊老養老送終,這見不得光的一輩子好像也就是到頭了。
這樣的日子,曾經的潛淵山莊莊主,隻怕是做夢都不曾敢妄想過的吧?
齊老嗬了一聲沒接話。
老王爺溫聲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對這丫頭說,可以請您先出去嗎?”
齊老不悅地抿緊了唇,桑枝夏輕輕拉住齊老的袖口:“我今日借著王府的小廚房做了一盅鱸魚羹,特意放在灶上一直溫著,您要不先出去吃點兒東西?”
好幾天了,齊老在這不見天日還涼颼颼的暗室內,大概率也沒顧得上吃幾口熱乎的。
齊老皺眉道:“丫頭?”
“我沒事兒。”
桑枝夏好笑道:“王爺不會難為我的,您先出去便是。”
“等一會兒您吃點兒東西墊墊,回家去我再給您做愛吃的。”
齊老陰沉著臉掃了老王爺一眼,低頭在桑枝夏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桑枝夏點頭後他才一甩袖子抬腳就走。
文大人跟著想送,腳下險些被絆住跌了一跟鬥,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追了出去。
滿頭白發蒼蒼的大巫師安靜如一尊不會說話也不會動的雕像,無聲無息地站在邊上。
老王爺含笑看著桑枝夏,慢慢地說:“桑枝夏,京都桑家的庶出三女,父曾是先皇倚重的桑將軍,嫡母為柳氏長女,生母出身尋常,是被桑將軍強納入府的妾室,下有一據傳已經意外身亡的弟弟。”
“四年前徐家登門提親,你嫁入徐家當日,徐家因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