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
鄒倩被帶到警車上。
車上除她之外還有三名警察。
坐在她旁邊的,和前麵開車的都穿著警服。
隻有副駕的那位穿的是便服。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膚色看起來很白,像死人的那種白。
鄒倩一開始並沒在意,還在哈哈大笑,直到車子起步,她透過後視鏡看到男人脖子上掛著的東西,笑容瞬間凝固。
——那是丈夫死後,她親手在他脖子上掛的轉生牌。
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盯著男人的後腦勺,試探地問:“前麵那位警官,你脖子上掛著的東西……能給我看看嗎?”
開車的警察以為鄒倩是在跟他說話,皺眉道:“我脖子上沒掛東西。”
“不是你,是你旁邊那個。”
“旁邊?”警察看一眼副駕的空位,“我旁邊沒人。”
“沒人?怎麼可能!”鄒倩睜大雙眼,死死盯著副駕上的男人,“他就坐在那兒呢,你看不見嗎?”
“我警告你鄒倩,彆疑神疑鬼的!”旁邊的警察不耐煩道。
鄒倩欲哭無淚。
副駕上明明就坐著人,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見?
就在這時,男人緩緩轉過頭來。
待鄒倩看清男人的臉,整個人都凍住了。
因為那男人根本不是什麼警察。
而是她的丈夫,阿深!
“倩倩,我好冷啊。”
阿深臉色慘白,眼窩凹陷,身子瘦的幾乎隻剩骨架。
他的頭發濕漉漉地黏在臉上,乾澀的唇瓣不斷囁嚅:“好冷啊,我好冷啊……”
“阿、阿深,是你嗎?”鄒倩顫抖著聲音問。
“好冷啊,倩倩,把我撈上來好嗎?”
男人像是聽不到她的問題,一個勁兒的重複。
而這時鄒倩發現,男人的上半身對著前麵,隻有腦袋擰了過來,整個人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盯著他,看上去格外瘮人。
“鄒倩,你有完沒完?”警察見鄒倩一直對著空氣說話,以為她在演戲。
鄒倩反應過來丈夫那個樣子不可能是活人,一把抓住警察的胳膊,戰戰兢兢道:“警官,我丈夫在前麵,他回來了,他回來找我了!”
“是嗎?那你不跟他敘敘舊?”警察不耐煩地將鄒倩推開,“彆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躲過法律製裁,我告訴你,不可能。”
“沒、沒有,我真的看到他了……”
鄒倩拚命解釋。
但警察根本不信。
阿深保持著身首扭曲的姿勢,不停重複:“倩倩,我好冷啊,把我撈上去好嗎?”
鄒倩的雙手被銬著,連耳朵都捂不了,隻能任由男人在他耳邊碎碎念。
最後她忍無可忍,尖叫道:“好了,不要再說了!!!”
男人停止念經,歪頭看她:“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鄒倩被折磨得快要崩潰,下意識答:“愛,當然愛,我要是不愛,怎麼會給你弄那個轉生陣?”
“可是我沒有轉生啊。”男人目光空洞,渾濁的瞳孔猶如一潭死水,“下麵的水很冰,我好冷,你為什麼不把我撈上去?”
“夠了阿深,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讓你活過來!”鄒倩道,“我不知道陣法會失敗,真的不知道……”
“是嗎?你真的不知道嗎?”阿深的聲音愈發尖銳。
他的瞳孔忽然變成全黑。
下一秒,腦袋從脖子上“哢”地掉下來,滾到鄒倩腳邊。
“啊——!!!”
鄒倩失聲尖叫。
緊接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特調處。
直到南星關掉直播,霍酒酒沉浸在剛才的案子裡。
她也看南星直播過那麼多次了,但從沒遇到過這麼喪心病狂的案子。
為了轉生自己的丈夫,不惜搭上七個人的性命和兒子的人生……
這樣的人,到底是該說她癡情,還是無情?
正想著,傅輕宴掏出手機問:“你們餓嗎?”
南星:“?”
“看你直播促進食欲,我有點餓了。”
“……”
傅輕宴給特調處的工作人員點了咖啡和甜品,然後看了眼時間,準備回公司。
臨走前,他問低頭翻檔案的南星:“你什麼時候下班?”
“不太清楚。”南星道,“如果事情不多,就早點回去。”
“那你下班給我打電話,我讓江岑過來接你。”
南星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抬頭看向傅輕宴,“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感覺傅輕宴最近對她有點過於“熱情”了。
難道是怕她拿著桃木劍偷偷跑路?
思及此,她誠懇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不會見死不救。”
傅輕宴:“……”
“什麼見死不救啊?”霍酒酒好奇地湊過來,“傅三少,你也被鬼纏上啦?”
傅輕宴臉色一沉,“沒你的事,彆瞎問。”
霍酒酒撇撇嘴。
不問就不問,反正南星會告訴她的。
傅輕宴臨走前再次叮囑南星給他打電話,確定南星聽進去了才放心離開。
“傅三少太可憐了……”霍酒酒望著傅輕宴的背影再次感慨。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說他可憐。”南星睨一眼霍酒酒,“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氣運之子,如果他都可憐,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可憐的人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啦,”霍酒酒解釋,“我指的是他喜歡你這件事比較可憐。”
“他喜歡我?”
“……”
“但我上次問他是不是喜歡我,他沒有正麵回答。”
霍酒酒睜大雙眼,“你還問過他這種問題?”
“好奇就問了。”
霍酒酒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良久,她拍拍南星的肩膀道:“保持這個狀態,傅三少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喜歡你的。”
……
傍晚。
南星忙完特調處的工作,準備給傅輕宴打電話。
誰知電話還沒打出去,她的手機先響了,是司寰宇打來的。
南星接起電話,司寰宇興奮的聲音傳過來。
“妹妹,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哥馬上就要大紅大紫了!”
南星微怔,隨後道了一聲“恭喜”。
她記得上次在莊園的時候杜若說司寰宇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導演。
看來是視鏡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