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中的致遠長相普通,甚至可以說是不好看。
身為公司小職員,也沒什麼錢。
但在他看來,致遠就是獨一無二的。
因為在曾經那段晦暗無比的歲月裡,隻有致遠懂他在想什麼。
而他也永遠記得他們初次見麵時的場景——
他因為偷偷塗脂抹粉被當成變態毒打,致遠挺身而出幫他解決掉那些壞蛋,隨手將早市買來的紫玉蘭送給他。
他說,愛美你的自由。
他說,智者不爭,仁者不責,善者不評,永遠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春悲秋。
從那一刻起,男人便成了他此生的救贖。
……
過了一會兒,兩人回來了。
大叔鬼向華子道歉。
“小夥子對不起,我擅自搶了你的身體,十惡不赦,到了地府我會主動領罰的。”
看著比自己歲數大那麼多的人……鬼向自己鞠躬,華子覺得怪怪的,連忙擺手:“罷了罷了,反正我的身體已經回來了,就不追究了。”
他覺得這大叔也挺可憐的。
估計是太想阿金的表爺爺了,才會做出如此反人類的舉動。
“兩位聊完了?”南星問老人和大叔鬼。
大叔鬼點點頭,“辛苦小友送我一程了。”
南星命令眾人退後。
隨著超度口訣誦出,大叔鬼的身體漸漸虛化,如一縷青煙飄向天際。
南星再回頭時,看到老人雙眼泛紅,拄的拐手微微顫抖。
“表爺爺……”
阿金跟老人並不是很熟。
印象中鮮少看到他這個樣子。
老人深呼吸,向南星鞠躬:“小姑娘,謝謝你了。”
“不必客氣。”南星將老人攙扶起來,“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人點點頭,在女兒的陪同下轉身離開。
阿金和華子都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次奪舍竟然牽扯到祖輩的前塵往事。
南星取出一張符紙遞給華子。
“你魂魄剛剛回歸肉身,還不穩定,晚上睡覺可能會有鬼壓床的情況。”
“把這張符紙帶在身上,有助於睡眠。”
華子接過符紙,“謝謝大師!”
阿金撓了撓頭,“大師,我也嚇著了,不給我一張嗎?”
南星看了他幾秒,搖頭:“你不用。”
阿金八字剛毅,性格又比較大條。
如若不然,也不會幾次看到華子的臉沒反應,還敢擅自給無主牌位上香。
這樣的人,天大的事睡一覺也就過去了,根本不需要什麼符紙。
聽南星說不用,阿金也沒再堅持,把手機鏡頭轉向自己,“朋友們,我把手機還回去了,辛苦大家跟著我擔驚受怕了!”
直播間觀眾還意猶未儘。
【還有下一個福袋嗎?】
【以我對星星的了解,應該沒有了。】
【路過問一下,主播有沒有粉絲群?我也是特殊群體,看完這場直播有很多話想說。】
【有的有的,你私聊管理員讓她發給你。】
南星接過手機,果然如死忠粉們預料的那樣,道:“今天就播到這裡,先下了,各位晚安。”
阿金和華子走後,南星和傅輕宴也回到車上。
近距離觀摩了南星處理問題的全過程,傅輕宴心中對她的欽佩又多了幾分。
說到底,慕強是人類天性。
商場上他運籌帷幄。
但到了玄學領域,那就是南星的戰場。
傅輕宴握住方向盤。
正準備發動引擎,南星忽然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麵無表情地捏了捏。
傅輕宴:“???”
“奇怪……”南星小聲嘀咕。
他都跟傅輕宴在一起呆那麼長時間了,怎麼氣運還是不見恢複?
難道若虛道長說的不對?
傅輕宴垂眸,見南星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他的黑色運動褲上。
色彩之間的反差碰撞,讓他喉結微滾,隻覺得一股電流順著大腿一路向上。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南星把手拿開,傅輕宴硬著頭皮問:“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對男人上下其手?”
南星回過神來,“嗯?你說什麼?”
傅輕宴:“……”
算了。
南星把手收回去,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若虛說的“水乳交融”四個字。
她是不太想往一些奇怪的地方想的。
但如果呆在一個房間不可行,那就隻能采取其他策略了。
車子起步的同時,南星忽然開口:“傅三少。”
“嗯?”
“今晚介意睡一個房間嗎?”
話音剛落,傅輕宴便一腳刹車踩下去。
兩人因慣性向前一衝。
所幸係著安全帶,沒有撞到擋風玻璃上。
南星重新靠回椅背,呼吸微亂。
過了幾秒,向男人誠摯發問:
“傅三少,你開車技術這麼差嗎?”
傅輕宴:“……”
沒等他反駁,就見南星又掏出一張符遞過來,“這樣的話,我可能要送你一張防撞符了。”
傅輕宴裂開了。
他深呼吸,將話題扯回正題:“你要跟我一起睡?”
南星點頭,“若虛道長說,我和你呆在一起有助於你恢複氣運。”
這話如果是彆的女人說,傅輕宴百分百會懷疑她圖謀不軌。
但如果是南星……
那絕對就是她說的那樣。
傅輕宴眼皮跳了跳,“那我回去在床上弄條分界線。”
“不用,我睡覺很老實。”
“……”
車子重新啟動。
這一次,平穩地開上公路。
作為提出要“同床共枕”的當事人,南星表現得十分坦然,甚至閉眼調息起來,全然不顧旁邊男人的死活。
傅輕宴算是看透了。
這丫頭總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人的情緒坐上過山車。
他得儘快適應才行。
……
與此同時。
永福墓園。
一個從頭到腳穿著黑衣服,戴著黑色墨鏡的女人從半開的側門偷偷溜進去,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夜半時分的墓園陰氣濃重。
但莊韻然彆無他法。
墓園需要出入登記。
她要是白天過來,被人看到,難免傳到有心人耳朵裡。
於是,隻能天黑行動。
莊韻然憑借記憶七拐八拐,來到一座墓碑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