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傅輕宴,湛雪就打開了話匣子。
南星吃完飯,她還沒說儘興,又拉著她到客廳,給她看傅輕宴小時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傅輕宴又瘦又小。
除了五官能依稀看出現在的樣子。
其他的,和現在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小時候他不愛吃飯,瘦瘦小小的,個子也比同齡人矮很多,我都擔心他長大娶不到老婆。”
“……”
“後來我報了個營養師的課程,每天學習,變著法給他弄好吃的,慢慢的,他胃口就好起來了,個頭也長了起來。”說到這個,湛雪有些驕傲,“所以啊,你要是多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也能變胖的。”
南星一開始還在聽湛雪說話。
直到他翻到一張傅輕宴在玉壺島拍的照片,瞳眸微怔。
照片是在一塊礁石上拍的。
背景是一望無垠的大海。
傅輕宴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手腕上戴著兒童運動手環,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看起來沒什麼特殊之處。
但南星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湛雪沒有注意到南星眼神中的困惑,指著照片道:
“這是阿宴上小學的時候,我和你傅叔叔帶他去玉壺島上玩兒。”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還沒發生那件事……”
“那件事?”南星抬眸看向湛雪。
湛雪眸光閃爍,似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須臾,喃喃道:
“我們上島的第二天,阿宴一個人跑出去玩兒,結果遇到島上的黑熊,差點被吃掉,還好有個小女孩兒路過救了他……”
“是小丸子嗎?”南星問,“我聽傅三少提起過。”
聽到自家兒媳麵無表情提起兒子傳聞中的“白月光”,湛雪險些被唾沫嗆到。
她平複了一下情緒,道:
“是她,但阿宴跟她不是那種關係,你彆聽外麵那些人亂說。”
“阿宴那時候才上小學,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比他還小的孩子?”
“不過是沒來得及當麵道謝,心裡有點遺憾罷了。”
南星點點頭,佯裝認同了湛雪的說法。
但她知道,人與人之間羈絆的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孩童時期的傅輕宴或許對那個女孩兒隻有感激。
但時過境遷。
長大後他們再次相遇,注定會因為當年那件事對彼此產生彆樣的情愫。
“話說回來……其實我一直懷疑,那個女孩兒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南星微怔,不太明白湛雪的意思。
湛雪點點頭,“當初阿宴回來跟我說,他被黑熊追到洞穴裡。”
“就在洞穴快要坍塌時,那個女孩兒出現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黑熊失去了行動能力。”
“如果真像阿宴說的那樣,女孩兒把黑熊製服了,那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我問過當地的島民,那裡的黑熊很大,差不多兩米高。”
“一個幾歲大小女孩兒,怎麼可能是黑熊的對手?”
“所以我就想,有沒有可能是阿宴嚇著了,出現了幻覺?”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女孩兒,隻是他在洞穴裡暈過去,做了一個夢。”
南星盯著照片看了幾秒,搖頭:“不是夢。”
“什麼?”
“他的辦公桌上放著那個女孩兒送他的糖紙。”南星道,“如果連糖紙都是假的,那傅三少可能需要去看一下精神科了。”
做個夢把細節補充的這麼完整。
除了精神有問題,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湛雪聞言有些尷尬。
她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當時傅輕宴回來的時候,手裡就攥著那張糖紙。
好像是什麼……大灰兔奶糖?
那個牌子的奶糖,她從沒給傅輕宴買過。
退一萬步講。
就算那個女孩兒真是傅輕宴幻想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虛無縹緲的心結,更難解開。
“哎,罷了。”湛雪笑了笑,“不管那個女孩兒是不是存在,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你才是阿宴的未婚妻。”
南星微微抿唇。
不忍心告訴湛雪,她和傅輕宴的關係並不會長久。
“對了,我新給你買了幾條裙子,去看看喜不喜歡?”
南星好不容易回來,湛雪恨不得把她拴在腰上。
想著特調處暫時沒什麼時,南星點點頭,答應下來。
離開之前,南星問湛雪:“傅三少的那張照片,我可以拿走嗎?”
那張在玉壺島上拍的照片,她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對勁。
隻能拿回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湛雪愣了一下。
以為南星是想拿走一張傅輕宴小時候的照片留作紀念,連忙道:“可以啊,當然可以。”
“或者你把這本相冊帶走吧,我那裡還有備份。”
南星想了想,覺得照片多一點更好感應,便拿起相冊道:“好,那謝謝您了。”
湛雪嘴角都快翹到耳朵根了。
南星要傅輕宴小時候的照片,不就是對他感興趣嗎?
看來那臭小子男德班沒白上!
……
此時,司家。
傭人將司顏的東西一件件丟出彆墅。
司顏哭了一夜,眼睛又紅又腫。
她穿著居家服,狼狽地抱著自己的衣服包包,不停哀求:“我錯了,讓我回去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傭人無奈搖頭,“先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二小姐,您自求多福吧。”
說著,將門關上。
因為她昨晚說的那些話,司常林對她徹底失望了。
不僅停掉了她的卡,還把她趕出家門。
平時這種時候,她都會求助蘇扶雅。
但蘇扶雅也被關了禁閉。
現在她們母女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誰也幫不上誰。
司顏拿著自己大包小包的東西坐在院子裡,邊哭邊翻通訊錄。
她先是給閨蜜尹娜打電話。
結果尹娜說她和男朋友去國外度假了。
她又給兩個堂哥打電話。
也都不在京城。
司顏崩潰了,用所剩無幾的錢打了輛車,準備先去附近的酒店湊合幾天。
酒店大堂。
司顏低著頭,生怕被人認出來。
這兩天她和蘇扶雅掛在熱搜上,已經快成半個名人了。
要是被人看到她穿成這樣被趕出家門,還有什麼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司顏匆匆來到前台,用身份證開了間房,又讓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她把東西拿到房間。
電梯裡。
司顏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電梯門快關上時。
“等一下。”
一個女孩兒匆匆擠上電梯。
司顏一心發愁,頭也沒抬。
直到對方叫她的名字,“司顏?”
司顏回過神來。
看清對方是誰,心臟猛地一抽。